领导变相送礼,你的证肯定审不了,章也盖不上。你们想想,领导能伸手向你要钱么?那可是索贿,是犯法。而打麻将领导嬴了,那是赌债,该收就收。自古赌台无父子,众人自会理解。有那些傻瓜蛋,晚上赢了领导的钱,天明厂子被查封关门,也不是没有的事。我说一件真事,你给领导倒杯水都倒不到点上,你信么?”
刘翠花说:“孙三,说的也太离谱了吧。我们就再笨,连杯水难道也倒不了?那泥胎坐在庙里,众人可都向它瞌头烧香,再不济,我们总比泥胎强罢。”
孙三摇摇头说:“这事是我干的,说出来权当个笑话吧。信不信由你。那是二哥上回挨打之后不几天,有个证要盖章,我就去了领导的办公室,好象他们科里要聚歺,要我留下也参加。我明白是要我掏钱请客,掏就掏吧,反正我带了一万块钱在身上,你们吃个饭,再能造,一万块钱还不够么。要知道,咱这可是四五流的小县城呵,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花了好几千块钱饭费,章还是没盖上。问题就出在这倒水的次序上。原来科长坐在主座,是主陪。副主陪和他对头,恰好我坐在副主陪身边,这主陪和副主陪,不光在今天酒桌上是对头,在现实工作中更是对头。正科长倚老卖老,虽临近退休,可一点也不服老,对副科长依然指手划脚,半点小权利也不下放给副科长。就连科里什么时候卖废纸箱子这等小事,都得他说了算。前不久,副科长擅自作主把纸箱子卖了。科长当时大发雷霆,硬逼着副科长追回纸箱。副科长无可奈何,只好厚着脸皮,央求收废品的老头把纸箱从三轮车上卸下来,由他自己亲手搬回四楼的办公室,写了两遍书面检查,承认了目无领导的严重错误之后,事才算完。他们之间有矛盾,我不知道哇,结果一头撞在枪口上。也怪咱老百姓实在,倒茶水时为图省力,我都是从我身边的副科长倒起,按顺序来,倒一圈回到座位,最后一个倒满自个的茶碗。谁也想不到,老天爷也想不到呀,却犯了大忌,原因就是没给正科长第一个倒茶,犯了目无领导的大错。正科长想:小子,连谁是主要领导都分不清,还来盖章办亊?你不是巴结那副科长么,那你的章找他盖去吧。反正没我签字,办公室主任不敢把章给你盖上。副科长再能耐,也指挥不动办公室主任。归根到底,还得来求我,我是谁呀,是科里苐一把手,是真正的爷!其结果,我不说你们也猜的挺准,章没盖上。不光章没盖上,正科长因为心中有气,带头瞎造,点好菜喝好酒,边吃边唱,还搂着一个女科员随房里的音乐窜过来蹦过去跳那蛤蟆舞,你们说,这花了冤枉钱我能不生气吗?老百姓办点事,难哪。”
邢大挠一下头皮:“没想到外头那些当官的,还有这等心计,看来这些爷真的不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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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三叹口气说下去:“事还多着呢,比方说一个下来检查安全的小科员,过生日,请你去喝酒,一摆好几桌,临了之前,请你去査看帐单,这哪里是请你去祝寿,明摆着是叫你掏钱结帐嘛。如果你不识相,不赶快掏钱把账结了,这安全检查肯定不合格。一个企业管你的有:国税局、地税局、环保局、电力局、工商局、质量拔术管理局、物价局、消防安全外加地方政府。这差不多十个爷每家都是主管,离了谁你也转不动。还有就是企业內部管理,也是一门大学问。我是木匠,算是门里,可在质量上也是把不准。王二闹进的方木就把我坑的不轻。当了不到一年老板,亏进去一百多万。幸亏二哥出钱给我把窟霳补上,要不的话,欠账户这帽子猴年马月也摘不掉,苍蝇钻进牛眼里——净等着吃累(泪)。”
刘翠花有些不甘心:“孙三,本来我想让你大哥试一把当老板的滋味,照你方才说的,真的就不行?“
孙三拍拍邢大肩膀说:“我大哥这么实在,一年下来,少说也得赔个二三百万,不如老老实实当实干家,省下落个倾家荡产的悲惨下场。“
邢大征求查甜甜的意见:“他二婶,你有什么打算?”
查甜甜摇摇头:“即然没人敢当此重任,那就承包出去,收个租赁费吧。”
朵儿说:“洪县长的二女儿绿杏,不是在原来的县木器厂上班么,最近和王有华的儿子好上了。上回王有华在大市场赔了钱,眼下思谋着东山再起,可他钱不凑手,想包家企业,不如叫孙三出面跟他联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