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两个弟弟见俺不拿钱,干脆来个脚打锣——不见面,(脚打锣是旧时磨面房一种较先进的筛面工具,用脚蹬着转动,把面粉跟麸皮分开——作者注)躲了起来,连个照面也不打,眼看大宝他姥娘进的气少,出来的气多,立马死给你看。再不管就只有等着发丧这一条路。那两个小舅子心可真狠,明着说了,俺要不出钱,就叫老娘死在炕上,实在熬不过那两个舅子,你大嫂连夜来家拿了钱去,送她娘去住了院,这才保住老同志一条命。除了兑钱,看护也是三三制,他两个儿子多看护半天也不行。朵儿呀,俺爷俩在家,这日子不好混呵。”
朵儿有些为难的说:“大哥,你也体凉一下妹妹我的难处,当初钱归了你家,现今把我二哥搁我们家,我好办,可孙三他不干呀,三天两头跟我翻脸,我实在是难为的慌,嫁给孙三,唉、、、、、、、”朵儿摇摇头不往下说了。
邢大说:“我更难啊,白天得去干活,只好把大宝锁在家里。老二若再回来,爷俩还不反了天啊。报纸上、电视里常说,神经病人发起疯来,把自家孩子用刀砍的事,要真那样,咱邢家一门可就大宝一根独苗阿。”
话说到这份上,朵儿退却了,不再说什么,但还是坐在炕沿上,沒有拉着邢二走的意思。邢大见此,赶忙从裤袋里摸出邹巴巴的三十块钱,说道:“这是我挣的三十块钱,扛了一下午麻袋,就挣这么多,他老娘有病,把我家的经济拖垮了呀。”
朵儿见大哥辛苦,也不好意思拿他的这点汗水钱,就嘱咐说,等大嫂娘家那边的事一完,立马把邢二接回来,省的她为难。邢大连连答应,把朵儿和邢二送出大门外,赶紧插上大门不出来了。朵儿领着邢二回到车上。正等在车上的孙三忙问:“怎么又回来了?”
朵儿解释一番,孙三撅着嘴,一万个不乐意,沒办法,只好骂着脏话,开车回牛场。
时光不等人,正所谓时光如梭,转眼过去一月有余。这天拐子集上,朵儿去买菜,迎头碰上刘翠花她娘来赶集,俱是亲戚,彼此很熟悉。老太太先开口问:“闺女,赶集买菜呀?”
朵儿有些疑惑不解,看老太太红光满面,身板硬郎,目光挺有神,耳不聋眼不花,不象个臥床不起的病人啊。这么强壮的一位老人,还用长期照顾么?她问道:“大娘,你不是躺在炕上起不来吗?不象有病的样啊。”
老太太说:“闺女,你怎么咒我呀。先前你小时随你哥来我们家走亲戚,我可都是好东好西的照顾你,沒想着得罪你呀。为啥盼着我卧床不起?”
朵儿连忙摆手说:“大娘,我可不敢咒您。都是我大嫂这么和我说的呀。她说你卧床不起,还说连衣裳也给您伺候好了,说您不定哪天就上黄泉路啊。她还说日夜守在你身边给你护理来着、、、、、、。”
老太太闻听此言,脸气的紫黑,也不再理朵儿,径直奔女儿家门,照准女儿女婿,开口就骂,直把两人骂个狗头喷血。骂过一阵之后,还不解气,脱下鞋底想施家法打女儿。邢大两口子跪地求饶,说了一大车服软的话,又要买肉买鱼招待老太太,这才把老太太的气消下去。她教训女儿说:“你们的家务事我管不了,可你们不能为了逃避责任,拿我有病当挡箭牌呀。咒的老娘我早死,你们心里好受吗?还说买肉买鱼孝顺我,狗屁,我才不吃你们家这不干不净的臭鱼烂肉呢。往后不在背后咒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知我哪辈子伤了天理,生下这么个不识人理的东西。要早知你这样,我宁肯不生你,你干下伤天害理的事,出去千万别说是我的女儿,我丢不起那人!”骂完了,也不等着吃饭,怒气冲冲回家走了,单等年后女儿一家来走亲戚,另行教训开导。
即然事已穿帮,真相大白。刘翠花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豁上丢人不要脸,说到明处。拒绝邢二回家。不养了,爱咋咋的。
邢朵儿见哥嫂耍孬,拿了钱不养人。气的七窍生烟。拿他两口子沒办法。去法院告他们,虽然一告一个准,可她还不想做的这么绝,若真告进他哥去,那就等于断了娘家这条路。无可奈何,她只能低声下气,忍着孙三的骂声,勉强养着邢二。功夫一长,孙三失去耐心,酒后竞打骂起邢二来。七婶实在看不下去,仗义直言几句,当晚就被逐出厂外。牛大爹只好拉着七婶到他原先铁路边上的小屋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