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奔去。
当天晚上,牛大婶也是包的水饺。她和牛二爹老两口在炕桌上吃,洪杏牛二小两口坐在炕沿上吃。饭吃到一半,不料洪杏停住嘴,两眼直勾勾盯着牛大婶。目不转睛,盯的老娘们心里有些发毛。
洪杏搁下饭碗,目不斜视,分别打量牛二和他爹几眼,自顾自的说:“不差,果然如此。”她拉一下牛二衣角,继续说下去:“外人都说牛二这两个爹都不是真的,起初我也不信,可今日细细端祥,果然是实情。牛二你是长条脸,你这个坐在炕上所谓的爹是园脸,爷俩脸型根本不符,对不上号,这其中定有隐情在里边。”
牛大婶忙辧解:“父子脸型不同有的是,外人胡说你也相信?不都说外甥随舅么?你舅就是长条脸,嗓音容貌也极相似。”
洪杏用眼紧盯着婆婆猜道:“长相也对,音容笑貌也对,这牛二怕不是他舅的种罢?”
牛二爹急忙说:“不对。浄瞎猜。牛二是我的儿,外人休想争了去。”
洪杏不理牛二爹,而是专攻她婆婆,她单刀直入的追问说::“据知情人揭露,你嫁给牛家之前,可曾嫁过你姨家表哥?”
牛大婶一惊,几十年前的事,谁人向她介绍的这么清楚?她低下头无言以对。
洪杏继续说下去:“你那表哥干还乡团,咱这儿解放时,叫解放军打死了,就埋在牛场北边不远的荒地里,这事可是真的?”
牛大婶不言语,光低着头不说话,是真是假不表态。
洪杏说:“你不交待也没关系,那男人姓马,中枪而亡。斗私批修会上你隐满实情,光说些扒棒子的皮毛小事,妄图蒙混过关。本是二手货,却冒充黄花大闺女,尾巴藏不住,终于露了出来。”
牛二如梦初醒,“噌”一下跳将起来,指着炕上的牛二爹吼道:“滚下来,少在上头装亲生的,再不认罪,我一腳踹死你个老东西。冒认皇亲,我办你个冒认亲爹之罪。”他转身往外跑,牛大婶在后边追出屋门,急切问他:“儿子,你上哪呀?”牛二回答:“我去找我亲爹。”
天黑时分,牛场的人们由于干活累,都早早的各自回到小屋睡觉。只有邢二办公室门前挂着那盏马灯在放光芒。大门也已上锁,小池塘边上的猪圈也早已关好,四头牛并排拴在牛大爹门前的木桩上,各自吃着槽里草料,悠闲自得的轻摇几下尾巴驱赶蚊蝇。牛大爹门前也挂着一盏马灯,那是牛大爹半夜起来喂牛方便而设置的。牛大爹今中午分了四个肉蒸包,当时吃了两个,剩下两个今晚上吃了正好,他提着朵儿给他的红缨枪,到菜地和猪圈、牛棚査看一番,一切正常。他回到小屋,抽袋烟后便上炕休息。忽然小池塘北边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哭声,再仔细一听,是他家牛二的声音。他想去劝他几句,又怕受到顶撞。所以思量再三,还是作罢。即然那一家人狠心将他净身出家,证明兄弟爷们情义已决。加上今天拐子集上一番争斗,早已名声在外。他们不把自己当家里人看待,我何必上竿子去装死熊?
牛二爹和牛大婶老两口打着“气死风”灯笼,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哭着喊着,奔校寒塘而来。大老远听见牛二哭声,便循着声音找到牛二,只见牛二披头散发,趴在荒草之中,两手抱着一个坟头哭喊道:“爹呀,你老人家原来在这儿呀,叫儿子好找,这几十年我不孝顺,没来给你烧过一张纸,没给你上过一次坟。年初一早晨,我都是给那万恶的假爹瞌头作揖呀,从今往后我给你上大供,烧高香,报答你生育之恩。放心吧,爹你先在这委曲几天,我去找瞎子择个皇道吉日,把你的坟迁到我的自留地里厚葬。那样的话,初一十五当儿的给你上供也方便。”
牛二爹悄悄说:“还不知道是不是亲爹,倒先拜上了。真是可笑。要叫爹,等整明白了也不迟。你娘进牛家一年半才生的你,那时你娘他表哥早被解放军打死两年多了,当爹也轮不到他个死鬼当呀。”
牛大婶好说歹说,劝了多半夜,方把牛二劝回家去。牛二一根筋,钻进牛角不回头,认准了那孤坟之中埋的就是他亲爹。旁人说的天花乱坠,他就认死理,不听。一口咬定要迁坟。牛二爹一表示反对,他就上前揪祝蝴的衣领,下头一个扫堂腿早把牛二爹扫倒在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把牛二爹打的鼻青脸肿,除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