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
“我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整个这张床就像刚刚出厂的一样新而净,没有一点点的人味。
“看来,银姨是在那里胡说了,小丫头不可能还住在这里。
“我想转身出去了。这一转,眼睛就对准了一个地方。
“是里面的那个梳妆台。
“记得吗?上回你也进去看过,说那面镜子上没有什么红字,也没有找到那支口红。我走到了梳妆台那里,盯着镜子看,果然,上面什么也没有。不是让人把字擦掉的那种干净,而是一种从未在上面写过字的干净。
“看到这个情况,我的心不知怎么就有些慌了。先前的平静一扫而光。
“这个镜子太不正常。
“这个梳妆台大有问题。
“我检看着台面,每一寸都看了,不管是上面的细条台,还是下面的大台面,都不见那支口红。
“把抽屉拉开,在里面摸了又摸,也没有。
“只有一个事实可以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人进来写了字,然后又把口红拿走了。
“但是我不能接受这个解释,除非她是一个隐形人,在我的眼皮底下干事,我无法看见。否则,再也解释不通,完全超出了世间的逻辑。
“这时,我才感到不自在了。先前由于银姨的刺激造成的激愤,让我气壮如牛,忘了恐惧。
“现在,这层防护盾不知何时消失。热血凉了下来,我打了一个冷战,于是,知道‘它’又来了。
“就是那个让我心头悸跳的那个觉得这里不是我家,不是我喜欢的屋子,甚至连阳世都不算的那种感觉。
“这里果然就是那个‘小丫头’住过的屋子。口红是她的,梳妆台是她的,床单也是她用过的。那么,镜上的字是谁写的呢?难道也是她?
“‘小心……尔命!’她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字给我?想把我吓跑吗?
“问题是,她现在在哪里?
“会不会是那个银姨在搞鬼?小丫头根本就离开了,在哪里谁也不知道。而银姨却为了折磨我,为了达到她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暗中躲藏着,趁我不注意时就在镜子上写出了那几个字?
“歪歪扭扭的笔划,像极了幼儿园的水平,当然,也像是由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写的。
“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那样,我就应该付之一笑,不再害怕了。可是,此时我为什么还是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什么一点也放松不下来?
“我知道,自己在心里根本没有说服自己。我根本不相信是银姨干的。
“我要迈步离去,但是,没有走得动。
“有一样东西,拴住了我的脚。
“还是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我此时正对着它,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苍白无血的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就在我要转身走时,那镜子上忽然出现了异常。有什么发红的东西在上面爬动了起来。
“初看之时我还以为是一条虫子,像蚯蚓那样的虫子,只不过是血红色的。
“它爬得极慢,颤动得厉害,好像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从光滑的镜面上掉下来了。可是过了一会我发觉自己错了,不是那么回事。
“此时在镜子上爬的哪里是什么虫子,竟是一支红色的笔。不,是那支口红!
“看不见手,也看不见口红本身。我能看到的只是那口红在镜面上歪歪扭扭、颤颤抖抖划出来的一条道道。
“慢慢地,那条道道就形成了一个符号样的玩艺。不,那不是玩艺,而是一个字,一个汉字。
“汉字的特点就是当你盯住某一个字看时,那个字会在你的眼睛里忽然失去本来的面目,你再也难以认识那个字了。此时,我面对着口红划出来的那个字就有这样的感觉,觉得它像是一个鬼咒,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阴险的鬼脸。
“突然间,才省悟过来:它是在对我说话呀!
“‘快离……余危险……’
“我看着,等着。那红色的道道不再往前爬,停在那里。不一会,它完全不见。
“镜面上的那五个血色歪字,清楚无比地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