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伙计正抻着脖子朝向上方张望,陡然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嘀咕:都这样了,还要酒做什么?能喝得下吗?
废什么话?不想干了?还不按客人的吩咐去做?掌柜头也不抬,声音却淡淡传出。
伙计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耽搁片刻,屁颠屁颠的跑去取酒去了。
王意之站在了余寒等人面前,目光随即落在余寒的身上。
然而余寒只是低头斟满了酒杯,眼皮也没有抬起来。
蒙紫月已经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背后都生出了一层冷汗。
王云鹤则是双目微眯,挣扎着便爬了起来,朝向父亲身后跑去。
父亲,你要为我做主,这小子如此对待孩儿,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两位长老的面子,根本就不将我们王家放在眼里!
王云鹤似乎要把这段时间心中积压的怨恨全部抒发出来,越说越是慷慨激昂。
越说,王意之的眉头皱的越深。
伙计用一种非常迅捷的速度将酒和杯子放在了桌案上,甚至连头也没敢抬起来,便灰溜溜的跑了下去。
周围的气压实在低的有些吓人。
余寒拍开封泥,将杯子放在了王意之的旁边,亲自斟满。
然后,抬起头来!
王云鹤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的传入耳中。
父亲,这一次您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狂妄之极的小子拿下,如果不将他碎尸万段,我王家的脸面便丢——
啪——
王意之甩手一巴掌扇在了儿子的脸上。
王云鹤闷哼一声,剩下的话全部化为了惨叫声,随着身形的飞起,响彻在整个二楼。
蒙紫月也吓得浑身哆嗦。
然而悄悄抬头,见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整个面孔全部化为不可思议的骇然之色。
坐下来喝一杯?
余寒微微一笑,终于开口,但却说出这样一句平淡而又出人意料的话。
蒙紫月一颗心又一次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王意之。
这家伙,到底要怎样才甘心?这可是王家家主啊,整个咸阳城,或者是整个秦州金字塔巅峰的人物?你羞辱了人家儿子,又打了人家长老,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你还腆着脸问人家喝一杯?
这是什么逻辑?
想到这里,蒙紫月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秀眉也忍不住微微皱起。
可是刚刚,王意之为什么扇了王云鹤一巴掌?
她带着几分疑惑,看向了王意之。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张大嘴巴,再也无法合上。
秦州四大家族之一,王家家主王意之,一个归先中期境界的强者,竟然露出一丝笑容,看向余寒的目光,竟是多了几分——敬意!
讲武堂善院执事长老王意之,参见堂主!
看着谦卑的王意之,连余寒也忍不住眉头一挑。
堂——主!
蒙紫月几乎惊呼出声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余寒,却被封刀异常鄙视的目光狠狠瞥了一眼。
然而这一切,蒙紫月都顾不得了。
早就父亲和家族的长辈们谈起,上一任讲武堂堂主已经辞去了职务,新任堂主不日便会来此上任。
而且还听说,这个新来的堂主只有十八岁,是整个洪荒了不得的天才。
在燕州和齐州的讲武堂,除了一些真正核心的长老之外,没有人知道讲武堂堂主便是七州武院的圣武堂弟子。
但秦州不同,便如同四大家族把持着整个讲武堂真正的实力一样,关于讲武堂堂主和七州武院之间的关系,几乎稍微有一些实力的世家都清楚。
蒙紫月自然也清楚!
但她却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平易近人,却又有些一丝骨子里骄傲的白衣少年,竟然便是曾经自己都为之不屑,以为是依靠着关系过来镀金的那个少年堂主!
也是直到此刻,她方才清楚,为何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因为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即便堂主的力量只是一个空壳子,他依然还是堂主,是七州武院在秦州的代言人。
而四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