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去道:“没大没小,什么事呀大惊小怪的。”
丫环嘟了嘟嘴道:“小姐,我为了这件事可是为你跑断了腿,忽然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你却这样对我。”
李师师又笑又气道:“你这妮子,叫你说你反倒不说了,快说了吧,什么事让你跑断了腿。”
丫环侧瞅了一眼,见李师师脸缓和不少,这才道:“我几天前听说,醉红楼似乎要请来一个清倌人,听说尤擅长剑舞,准备拔今年花赛头筹。”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京城烟花之地,哪年不出几个能歌善舞的姐妹,若是被这些新出之秀拔了头筹,花魁赛上还没有先例。”
花魁大赛除了歌舞二技,还要有人缘助阵,初出道的歌女在行中历练一段时间才有人来捧场造势,李师师也是在第二年花赛上才摘得花魁。
“可是这个请倌人不比一般,她剑舞跳得相当棒啊,人人都在说嘛,一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最后连六王都去慕名观看,看后还赞不绝口,对了!”丫环皱眉苦脸地细想一会:“六王好像是说什么牵长袖而屡舞,片牵牵衣衣啊啊的。”
他们说的六王就是未来的宋微宗,赵佶。虽然有些行为荒唐,但是精通诗词韵律,善词章书画,既是对舞技欣赏,定有佳句相评,这丫环转述的也太过古怪,李师师怔了好一会,方才说道:“什么依依啊啊的,这是‘纤长袖而屡舞,翩跹跹以裔裔’,晋时大文人左思的《三都赋》中咏舞名句,被你这么一说,反倒不伦不类的,平日里叫你多学些诗词你不肯,现在却拿来现眼。”
“小姐啊,我知道你精通诗词,这几个什么衣衣啊啊的句子定然难不倒你。”丫环嘻嘻笑过。
李师师也是一笑,又将这两句诗念了两遍,眉尖渐聚了愁意,道:“六王的眼光一向眼高于顶,极少这样称赞舞者,看来这新倌人的舞技超凡,已达舞中化身为仙的镜界,连我也不曾有这种佳誉哩。”
李师师幽幽一叹,脸色渐怨,叹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我这花魁之位终有一日会由新人换上,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她孤身入行,历经艰难方有花魁之称,却也是刹那的芳华便要重回平凡,自怜自怨,叹身世坎坷,眼角不觉有了泪光。
小丫头叫了起来道:
“哎呀,小姐,你怎么忘记了,现在他们竟然被辽国的奸细,那醉红楼自然开不了了,这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吗,所以我叫了起来。”
李师师一怔,接着摇头道:
“那醉红楼背景很大,而且在京城已经开了三十几年了根深蒂固,就算有通敌的嫌疑,只怕最多处置几个人,却还是会开下去的,绝不是那么容易倒闭的。”
武龙路径惊讶的神色,想不到李师师政治思想这么敏感,武龙就是想到这点,才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怕这醉红楼不过个师师的据点,这是一张大网,就算铲除只怕也不过是打草惊蛇而已,起不了什么真正的作用。
武龙好奇的问道:
“花魁的称号真的这么重要吗?”
小丫头道:
“当然了公子。”
原来秦淮歌妓无数,每年中秋灯节,风月中人便选行中翘李,以歌舞诗画为题,优胜者为花魁。
一为花魁,身价倍增,王官侯爵闻名而至,此时若有中意人儿看上,便可脱离风月,安家从良,是歌妓最好的归宿。
去年李师师以一场袖舞技压群芳,夺得花魁,也是心存此想,左挑右选一直没有中意的人家,眼看今年中秋渐至,各青楼花院都竞相准备,力推新人。武龙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道:
“师师姑娘,这里可有二胡?”
李师师眼中惊奇之色一闪,让小丫头取来。二胡又名奚琴,北方西奚所用的一种乐器,演奏乐曲多为乡间曲调,很少有人在公共场合表演,时下曲调多半以琵琶和弦琴为主,这也是秦芳楼势力强大,其他的青楼定是无法拿出。
武龙坐到房间正中,双手接过二胡,校了校弦,心神凝正,又摆了摆指,长长的前奏徐徐拉出,曲调幽幽,似泣似怨,正是二胡所长。
武龙低声缓缓唱来:“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总是找不到回忆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一生一世的过去你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