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打啊?”
“是极是极,店家,还不速速撵出去了……”
店内群情耸动,掌柜的连连冲客人们拱手陪罪,面上大有难色,似是本身也很想赶他们出去的,又另有顾忌不敢造次。拉二胡的老人是个老实巴交的瘦弱老头,双手相互笼在衣袖中,抱着二胡蜷缩在一旁直打颤,吓得哪还敢作声。
武龙一见老头笼袖的举止,就知他二人必是北边下来的异乡客。盖因江南一年到头气候温润,绝少有人养成这习惯。李师师取出一小块碎银,道:
“公子,他们看起来好可怜,我们给他们打赏吧。”
武龙正要说话,这时,只听下面几声吆喝,一行人大摇大摆相继走了进来。领头是个衣着华丽富商样儿的中年人,肥头大耳,满面红光,右手托着三颗铁弹子不住把玩,三颗铁弹子个个半斤有余,在他蒲扇大的手中骨碌骨碌转来转去,彼此始终存有一丝间隙互不碰撞,光是这份巧劲已足令人惊异。他身后尚跟着两条铁塔也似的骠形大汉,并一个胭脂花粉涂得一脸五光十色的老鸨子。
掌柜的一见,脸上笑开了花,赶忙乐颠颠迎将上去,冲前面那富商笑道:“李大爷,您老这边请!”
李大爷含笑道:“为兄弟之事,老哥这几日多多受累了,兄弟承情。”
掌柜的受宠若惊,一叠声连道不敢不敢。
李大爷在堂中大刺刺坐下,店小二们忙沏茶上水伺候着。
李师师似乎认的这些人路出愤慨同情的神色道:
“公子,他是‘醉红楼’的老板,人称李大善人的便是,乃是京城一霸……”
武龙听的好笑:“一个开妓院的主儿,跟‘善人’二字好像搭不上边吧。”
李大善人向卖唱女说道:“小娘子,今时期限已满,不知……嘿,赎身钱可曾凑妥齐备了?”
卖唱女一见他进门,脸色更形苍白了,又避不开去,当下惟有盈盈下拜,硬着头皮颤声道:“小、小女子还……还未……呜呜,李大爷您行行好,发发慈悲,万望再多宽限几日……”
李大善人懒洋洋的道:“这样啊!”说着,侧首一瞟身旁那老鸨子。
老鸨子立时快步上前,瞪目道:“我说大闺女,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要说这卖身契早也签毕,我们李大老爷心肠软,看你哭哭啼啼怪可怜的,一发善心,竟特地与你三日期限,允诺如果你凑足银钱,许你自赎回卖身契。期限到昨日已满,这会儿李大老爷亲至 ,断不容你再藏奸耍赖。你要拿出钱来,卖身契归你,我们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路——李大老爷一诺千金,自不会为难与你:你要没钱,正经早早的认命随我们回楼去接客,李大老爷的善心在本城是有名的,没准儿做个一年半载便放你自去,也未可知……再敬酒不吃吃罚酒,老爷子一动怒,别说用强,便是告到官里,照旧逃不过是没入娼籍,到一生尽数陷进去之时,后悔可就晚了!”
老鸨子牙尖嘴利,好说歹说一番数落,恩威并施,却又在情在理,不说卖唱女无言作答,就是食客中有原想为她抱不平的,也趁早打消了念头。
李大善人蓦地右掌收拢,三颗铁弹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大爷我当这许多街坊乡亲之面答应你,以半年为限,好生做满半年之后,去留悉听尊便,其间你积攒的私房体己我们分文不取,另有百两纹银为赠,权充路资。”
楼上楼下顿时响起一阵惊叹声。
“李大善人果然名不虚传!”
“好人哪!”
“好人日后定有好报……”
絮絮洋洋恭维之声不绝于耳。武龙听的不由大为倾倒。想到,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到此田地,她一个弱女子强又强他们不过,又能怎么着。泪珠儿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滚落下来,没奈的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
老鸨子大喜,走到她身旁好声抚慰,同时凑眼上去近距离凝目打量。李大善人指着二胡老头,吩咐手下道:“再给她叔叔十两银子。”二胡老头嘶哑的声音道了声谢,便捧着银子哆哆嗦嗦不敢吱声了。
老鸨子于这行当历经数十年风雨,眼力李等 锐利,仔细打量了她一回,冲李大善人笑道:“老爷子,您老真是明察秋毫,确然是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