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好。在这样的冬日里暖洋洋地洒下来,将这午后变得温泉而惬意。
堪称东南第一重镇的玄军城却在这样一个让人舒适的时分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除去少量的密探,和护国会的成员,此时还敢在城内行走的,那都是屈指可数的大人物。
这些大人物平日都是一句话便有无数人替他们跑腿卖命,可这次这事,他们已经下过无数命令都无济于事,以至于最后惊动玄皇亲自下令,这跑腿卖命的差命,也就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三大家族的三位大人物此时破天荒的并肩走在街上。能随他们同行那也是在玄军城足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三人的情绪都不大好,径直朝着护国会的方向去。一路上再没有什么密探送来情报,这意味着局面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变化。
路平去了哪里?到底穿了哪个部司的制服,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苏唐这颗人头应当很快就要摘下了。
……
……
护国会,禁牢。
苏唐被关起来还没多久,沉重的铁门便再度发出刺耳的磨擦声,那个听起来挺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那声音说道。
“哦?”
“你马上就要死了。”那声音说。
“就在这里吗?”苏唐说。
“那倒不是。”那声音说着已经近了许多,然后苏唐就被抓起,朝外拖去。
“去哪?”苏唐问了句。
“外面。”回答的完全是废话。可苏唐这问东问西的口气却让他有些意外。
“你说过你想活。”他说道。
“是的。”苏唐说。
“但你马上就要死了。”他又道。
“或许吧。”苏唐说。
或许?
那人笑了。这女孩到了这地步还心存幻想,这是她听起来不怎么紧张的原因吗?
“玄皇下令要处死你。你觉得你还有希望?”他说道。
“哦?玄皇为什么突然下令?”苏唐说。
“这……我不清楚。”那人说道。他没有说谎。深居地底看管这禁牢的他并不清楚地上发生了些什么。但苏唐说玄皇是“突然下令”,这他认可。苏唐这才刚刚关进禁牢,对一个马上就要处死之人没必要费这么多手脚。所以只能是玄皇临时起意改变了对苏唐原本的安排。
“也许是有人做了什么事,逼得他不得不如此。”苏唐说道。
“逼得他?你以为你在说的这个他是谁?那是玄皇陛下,就算是那几位大人都没可能逼玄皇陛下做任何事。”这人说道。
苏唐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对方话里说的那几位大人她当然清楚指得是什么。在世人心里五魄贯通就是现在的天,现在的顶。他们哪知道路平更在这之上?只是因为销魂锁魄的限制一直没法肆意发挥,现在看来分别的这段日子路平有了长足的进步啊,已经可以逼迫到一国之君了?
“你在笑?”那声音忽又道。
“你看得见?”苏唐意外,她并没有笑出声,只是不由地有了些笑容而已。
“感觉得到。”那人说。
挺奇怪一个人。苏唐想着,在这地底暗无天日,似乎是个牢头的样子。但说话口气却不冰冷,反倒让人有点暖意。刚刚说到玄皇被逼那段时,突然提起的一点音量听起来还有一点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苏唐问。
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有心情问别人名字,这位再度意外了。
“韩非。”他还是说道。
“挺高兴认识你。我叫苏唐。”苏唐说。
“……”韩非在这护国会的禁牢做事已有七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也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向他介绍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出自一个被关进禁牢的人口中。
“我知道你的名字,而且我觉得你真的需要被关得久一些。”他说道,像是自言自语。
苏唐再次笑了,韩非当然同样感觉得到。可是这条漆黑的通道却已经走完,百米之上的那点光头出现在上方。韩非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舍不得,这小姑娘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你去吧。”他说着,已将苏唐总到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