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横遍野的山谷,除了室宿那一声喊,一直都很沉寂。这种浸泡在血腥之中的压抑,完全是由死亡堆积而成的,堵得人透不过气来。寥寥几个意识尚存者,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而现在,死亡堆积的静默中,忽然有人动了。没有声音,就是缓缓地有了动作,在那片尸山之上,一只粘满血污的手像是在挣扎着,朝着二人挥动。
这是在求救吗?
如果不是看到室宿那双愤怒的赤目,南小河一定会这样以为。可是有室宿仇恨的眼神在前,他总也判断得出,忽然动起的这位,是敌非友。
一下、两下,那只右手很勉强地挥动着。
室宿已经放下壁宿站直了身,南小河却完全看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他望着那只在凭空挣扎的右手。
右手忽然停了动作,凝固在了半空。
室宿迈步就要上前。
“当心。”南小河连忙提醒着。周围的状况,这须臾他已经扫了个大概。他原本以为北斗学院在山谷进行了殊死抵抗,所以才有了如此大规模的惨烈牺牲。可当他数眼扫下来后,一个另他目瞪口呆的事实是,倒在山谷中的这一具具尸体,亦或是生死暂且不明的,竟然全部都是三大学院的服色,北斗学院的居然一个都没有,连受点伤的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南小河无法相信。他不用细究倒在这里的究竟都有哪些人。会参与这次行动的三大学院门人,全部都是三院最优秀的精英高手。可眼下,只看这山谷里的伤亡,粗略估计三大学院的实力便足以倒退十年。更可怕的是,三大学院牺牲了十年的实力,却好像没给北斗学院带来任何伤亡。眼前一点北斗学院门人的痕迹都有,有的就只是那个在尸堆里动起来,诡异地朝他们挥了两下手后就又僵住的家伙。
难不成,是他一个人做到的?
这个逆天的想法终究还是钻入了南小河的脑海,因为眼前的情形实在无法让他想出其他任何一种可能。
所以他连忙提醒室宿小心。如果这一山谷的伤亡。都只是这一个人做到的,那别管他南荡门门主还是室宿,在人面前怕都远不够看。
可在整个大陆,能轻松压制他们这级数的高手。恐怕也只有那六位了,眼前这位难道是……
“你没发现吗,那家伙已经到极限,魄之力都耗光了。”室宿咬牙说道。
所以说,终归还是这家伙一个人做到的吧!可看这家伙瘦瘦小小。少年模样,绝不似那六位当中的任何一人,这人是谁?
南小河还在疑惑,室宿却已大步流星地走上,二人的身后倒是传来一声惊呼,南小河回头一看,是缺越学院的苍海岛主在他二人之后终于也走进了这片山谷,瞬间就不淡定了。
南小河顾不上解释,室宿几步便已经踏到了那人身前。而那人之前还挥动了两下的右手此时已经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
南小河看了一眼被室宿放下的壁宿,确信已经断气。这位修炼界硕果仅存的前辈高手。竟就这样毙命在了这山谷之中,做到这种事,难道真的就是眼前这个他根本认都认不出的少年?
“是谁?”结果这时,室宿的怒吼再次在山谷中回荡。
南小河那个逆天的想法,室宿纵然会想到,却绝不会接受。
那可是他的老师,年纪虽长,却老当益壮,更有神武印在身,就算是六大强者。老师都未尝没有能力一战。眼前这么个陌生的少年,是击杀老师的凶手?他不信,无论如何也不会信。
“是谁!”
他咆哮着问道,声音灌注着魄之力。仿佛利刃在山谷中回荡。与他近在咫尺的路平脸上顿时泛起一朵血花,他的脸已被这音波伤到。
是谁?
他模模糊糊地听到好像是这声音,好像是个疑问,可他真没力气回答,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思考。
好累。
从身体,到魄之力。自己身上的每一寸,但凡是还属于他身体一部分的,都好累。
他睁着眼,却累到看不清眼前是什么。
他听到声音,却累到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他抬手,是听到声音,是想来个一声征来着,可是他的动作快不起来了,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