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电话之后,便坐在后排睡着了,一直到下高速的时候才醒。
车没回住所,直往医院而去,到医院之后,张劲松便让那司机自己回去,他则提着行李箱,边往外科楼走边给白珊珊打电话。
白珊珊接到电话,说了楼层之后,赶紧到电梯旁去等候。
张劲松从电梯里一出来,白珊珊就伸手去接行李箱,很随意地拖着,不等他发问,边带路往里走边轻声说道:“田局长现在在病房里,还在昏迷,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
“吴大姐来了吗?”张劲松问。这个吴大姐,名叫吴霞,是田金贵的夫人。
白珊珊道:“来了,挺伤心的,戴局长在陪她说话。”
在张劲松面前,白珊珊称呼戴金花一直都是戴局长,而没有叫阿姨。张劲松也由得她,反正这是她的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张劲松没说话,白珊珊又说了几个名字,都是来了之后又走了的人。毕竟今天田金贵是跟人喝酒的时候脑溢血的,消息传得快,现在差不多整个旅游局的人都听说了这个事情。张劲松估计,那些来了又走了的人,过来也只是表达一下心情,留个几百块钱算是仁至义尽了。
令张劲松意外的是,病房里这时候人还挺多,有田金贵的老婆和两个亲戚,还有四个局里的人,戴金花在场,张程强也在场,还有就是办公室主任伍爱国以及田金贵的司机了。
张功松和戴金花以及张程强没有先开口,只是交流了一下眼神,便直接走到吴霞面前,声音低沉地打招呼:“吴大姐。”
“张局长,你请坐。”吴霞眼里还含着泪光,起身请张劲松坐。
张劲松没坐,问:“情况怎么样?”
吴霞摇摇头,声音哽咽了起来:“老田他”
“田局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张劲松发现吴霞已经六神无主了,心里叹了口气,安慰道,“吴大姐,你把心放宽,到医院里来了,一切都有医生,啊。”
吴霞这时候就只剩点头了,泪水不要钱地滴了下来。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分外伤怀,戴金花便轻声劝着吴霞,两分钟的样子,吴霞止住了泪水,再次向众人道谢。这时候,纪检组长李湘生又来了,隔不多久,工会主席谭国栋和副调研员曾宏都出现在了病房中,至此,市旅游局的领导一个不落全到齐了。
俗话说王不见王,这些局领导之间,若不是开会,基本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也就这个机会,大家都站到一块儿来了。
张劲松原以为这些家伙最早要等到明天才会来医院呢,没想到居然都在晚上过来了,很显然,谁都不想被别人说闲话。不管平时大家感情如何,现在田金贵人都那样了,如果不过来看一下,倒显得太过冷血了——那些科长们可以现实一点,但局领导嘛,哪怕是做做样子,这个局领导班子团结的姿态都是要表示出来的。
既然领导们都到一起了,针对这个事情,也还是要议一议的,几乎没费什么口水就达成了共识,金贵同志的病一
定要治好,随江条件有限就去省里,省里不行就去京城。这个共识,其实也不是讨论出来,而是一个领导说要尽最大努力治疗,别人就都附和了。当然,这个费用,由局里承担。如果病的是个科长什么的,就没这待遇了,但局领导不一样嘛,大家都是局领导,谁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生大病呢?总不能光靠医保吧?
在医院里,也只能说这一个问题了,别的问题是不方便讨论的。病房里有家属,还有伍爱国和司机在,众人呆了一会儿,便都告辞了。
下楼的时候大家是一起走的,面色沉重地交谈着,但一到停车场,就都不说话了,作鸟兽散。戴金花见张劲松的行李箱都由白珊珊拖着,就知道他来的时候没开车,说送他一程。
张劲松也没客气,准备将行李箱放在戴金花新配的车的后备箱中,司机很有眼色地下来帮忙,白珊珊则坐到了副驾驶位。
车开动之后,戴金花就对张劲松道:“你忙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休几天假,又有得忙。”
“我再怎么忙,也就那些事。倒是你和程强同志,要辛苦了啊。”张劲松叹了口气道,他明白戴金花的话是在做试探,便很干脆地表明自己对局长之位没有什么兴趣,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