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松倒是没料到自己这个看上去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堂弟会问出这么一句话,他的本意并非要暗示堂弟什么,只是说句话散一散心中的怒气,堂弟能够往别的方向上引申,他也乐见其成。
对这个堂弟有了点兴趣,张劲松就声音缓和了许多,问:“你想怎么闹大?”
张磊听到这个问题没有马上接话,眼睛眨了几眨,用不确定的话气道:“我,我给电视台打电话”
张劲松听得满脸黑线,电视台是你家开的吗?哼哼,打电话,你一个电话人家就会来啊?他心中想着事情,也没跟这个堂弟再多说什么,车跟在向伯仁的警车后面,往向伯仁要请客的地方而去。
今天向伯仁帮了这么个忙,张劲松客气地说请他吃饭,哪知道向伯仁一口说到公安口遇到事情了,怎么能让张科长你请客呢?这儿虽然不是我老向的地盘,可我老向以前也在这儿呆过的,理应由我老向请客。
见向伯仁硬要把这个人情做落实,张劲松也就没再多做坚持,便由了他的意思,带着这些人一起去了,反正像这种市区里的派出所长,灰色收入太多太多,餐把两餐饭,九牛一毛而已。
吃饭的时候,张磊果然一个劲地敬向伯仁,当然,他并不是要把向伯仁灌醉,往往都是向伯仁随意一口,他就将一杯酒下了肚,并且时不时恭维向伯仁几句,说的都是基层警察的困难和能干,这一番表现倒是令向伯仁相当满意,不一会儿工夫就磊子磊子的叫上了。
对于这个情形,张劲松就又觉得有点意外,这个堂弟,看来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不会说话啊,想必他是在自己面前没有把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啧,自己怎么说也是他堂哥,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总归是亲戚,这小子有必要怕自己吗?
张劲松自己没有感觉到,自从当了招商局长之后,他身上就有了那么当官的气息了,现在又在市委这种全市最高的权力集中地当差,整个人的的气质又有了不少变化,那气场比起一个基层派出所长来,自然要强大许多倍。不说别的,像今天在旅游局那种事情,向伯仁就没底气敢做。
在张磊的眼中,自己这个堂哥那不是一般的能耐,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另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在堂哥面前都语带讨好的味道,而堂哥还是一幅云淡风清的模样,那说明什么?听说堂哥以前还当过局长,局长呀!
张磊不清楚局长还分科处厅部等级别,反正他只知道,就算是镇上的镇长书记,对城里的局长都挺客气的,而镇上派出所长,又对镇长书记挺客气。在他的眼里,派出所长就已经是大人物了,更何况局长?
所以,张磊对那个脸上表情淡淡的堂哥就莫名的有点小怕怕,就算是几杯酒下肚壮了胆,也只敢一个劲地讨好向伯仁。
席间,或许是张磊的讨好让向伯仁心里舒畅,又或许是向伯仁想给张劲松送一个踏踏实实的人情,向大所长帮着张磊想出了好几个点子,但最终他还是说:“磊子啊,这几个办法你可以试一试,效果不说好,毕竟你们签的那个合同,处处是陷阱,他们都是把调调想好了的,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了,光从合同上下工夫,难!”
张磊就顺着话道:“这个我知道,向所,不瞒你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钱要不回来,我也要大搞一回,我心里不舒服,也要搞得他们不舒服。”
向伯仁只当这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酒后的气话,可是张劲松就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拐着弯向自己表达什么意思呢?这个堂弟,看样子不像那么有眼色的人嘛,不过也不好说,这小子能够把向伯仁哄开心,虽说是借了自己这个堂哥的光,但他自己若没几分能耐,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向伯仁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有张科长的关系摆在那儿,你的钱是没问题的,市旅游局那边,谁的面子不给,张科长的面子还敢不给?他们局长还想不想干了?”
“向所可不要这么说啊。”张劲松苦笑着摇摇头,向伯仁这个话虽然在恭维他,可是他却受不起这份恭维,毕竟他只是干部一科的副科长,不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举起杯,他就说,“来,向所,喝酒,喝酒。”
一餐酒吃了两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街道两旁已是灯火通明。向伯仁还说要安排节目,张劲松可不想再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