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的书生分身最近十几日常在大街小巷穿行,不时进到茶馆、酒肆,听那说书人讲述话本、故事、传奇。一边观察,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汇聚过来的香火念头透过魂中黑洞,传往神灵本尊。
随着时间推移,远宁城里的气氛越发凝重,那些聚集于此的童生们越发紧张——
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今天一早,邱言分身在街上转了一圈,看了看时辰,便入了一家酒肆,叫了两碟菜,慢慢吃着。
酒肆中间,有名年过半百的老儒生正眉飞色舞的讲述祁家将的故事,如若悬河,引得阵阵喝彩。
邱言也在听着,一句一句,都谨记下来。
在他的感知中,半百儒生口中的每个字,似乎都化为一枚枚无形文字,自双耳入了心头,跟着一转,却被生魂吸摄,在生魂中凝成书册,落入了标着“集”字的书架里面。
这集部书架上稀稀拉拉的摆着几本书卷,有诗集,有词典,也不乏话本、传奇,更有戏曲、别集,甚至还有半部《道藏》!
邱言的地魂分为四架,经史子集,经部书架已经摆了不少书卷,都是对儒家典籍的领悟和注释,史部书架却还空着的,至于子部书架,则只是摆了一篇残简,但却是圣贤手稿的精神凝结而成。
和之前相比,地魂书架散发出的气息有了些许变化,多了丝地气、平常心,少了些出尘和玄虚,却是邱言在这几日走街串巷,听多了寻常话语,又收集了不少民间文本,凝在魂中,让地魂有了更多积累,。
那酒肆里的说书人说了一会儿,就停下嘴,吐出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还听下回分解”后,便收拾一番,离馆而去。
酒肆里,不免一阵议论。
“这祁家军当真忠勇,一门忠烈。”
“是啊。”
……
议论着议论着,话题很快从评书转移到了身边事,就听一人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去张记酒馆吃过?他们那的厨子,那是厨艺大涨啊,往日都没几个人去,现在想吃,还要排队!”
立刻就有人笑道:“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老刘刚回城,还不知道,街坊早就都传开了,你道张记那家厨子为何突然间厨艺大涨?”
先前那人奇道:“哦?里面还有缘由?”
“当然有了,”又有人笑道,“那张记的王厨拜了灶公,受了神灵庇佑,才有这番际遇,听说他本来要被辞退,拜了神后,突然就时来运转了!”
“这倒奇了,拜神求子还算常见,这拜神还能做出美味佳肴,还是头次听说,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登时就有人反驳起来:“怎么是传言?这远宁城现在,好些个酒楼饭馆都请了灶公进门,你还别说,那饭菜还真就比从前好吃了!”
“这个是实话,连我们家门口的那间小馆子前天也请了神,打那之后,馆子里飘出的油烟都比往日要香!”
“不过,纵然都请了灶公,也是有差别的,还是张记的王厨子做的饭最好吃,听说是因为他是诚心拜神,没有旁人的功利心!”
“话是如此,不过灶公这般灵验,我这正琢磨着,过两天也请进家中,改善改善伙食。”
“使不得,使不得,”酒馆的掌柜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听见众人言语,却是道,“灶公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请的,你们寻常人家,还是别乱行事,小心冲撞了神灵。”
“行了行了,付掌柜,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是怕家家都请灶神,断了财路吧,太小家子气了。”
旁人听了,也都相通了里面的门道,纷纷笑骂起来,酒肆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
酒肆一角,邱言将两碟菜吃完,在桌上放上几钱铜板,起身就走。
“都城隍说的不错,术业有专攻,法职也有分别,只有特点呈现出来,带给信民实惠,才能让巩固祭祀,加以传播,这才几天的时间,我这香火就增长了不少,神名更是传播迅速,虽然祭祀的多是好奇,少有敬畏,但等基数足够,自会诞生出虔诚之人。”
心里想着,邱言回到刘家老宅。
他刚回远宁的时候,是住的客栈,但等忙完了道试,有了空闲,就按刘怀的吩咐,找人将刘家老宅打扫了一番,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