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眼睛里也布满了无数血丝,有黑红两色的光华不断在里面交融混合,不断有细微的血管爆裂。
在方才那觉察到齐帝死意的一瞬间,他便动用了齐斯人的某门秘术,然而齐帝体内的光焰却反而顺着他的元气差点直接涌入他的气海。
好在他瞬间醒觉,强行割裂了那一段真元,即便如此,他的心脏都跳动得近乎要爆开。
他不断的颤抖着,浑身发冷的看着化为虚无的齐帝,却是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
齐帝一生和人交手的机小说会不算太多,所以他真的不算是很强大的修行者。
方才的齐帝所想着的也是尊严的求死,所以做法有些保守,事实上此时回想起来,苏秦可以肯定换了一名常年征战的修行者,这种自尽将会变成玉石俱焚的手段,他也会被瞬间杀死。
不远处很快有警鸣声响起,这里的光明已经彻底将那些守卫的修行者和军队惊动,留给苏秦逃遁的时间不多。
然而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心情的同时,苏秦还是看着齐帝消失处,声音微寒的说了一句:“我没有想到连巫祖和齐斯人的手段都没有留得住你,但你即便得到了你想要的尊严,没有让我得到我所要的东西,你还是不够明白…因为像我这样的人的欲望不会就此满足,在这里得不到的东西,将会通过别的方式得到,到时候应该就会有更多你在意的人付出更多的代价。而且你根本未曾想到,我可以伪装成晏婴的弟子做很多事情,包括今日我杀你,也可以让人觉得是晏婴的弟子所为。至少大齐的绝大多数人,恐怕会认为就是他杀了你。”
……
黑夜里的城门楼上不再亮起剑光。
丁宁安静的站立在城门楼上,再没有人上前挑战他。
那些该离开这座城池的人也都已经上了船,坐船离开,于是整座城都彻底安静了。
末花残剑闪耀着淡淡的白光,悬浮在他的身侧,就像是一名静静在他身边的伙伴。
今日里它不知破了多少剑式,击落了多少的名剑。
所以它的每一道符文和每一条裂缝里,似乎都在流散着一种说不出的傲气。
这再次令人想到它原有的主人。
“今天我们上当了。”
城里,一名秦军将领面色极为难看的看着城门楼上那条身影,说道:“我们又给了他一次这样以寡敌众,长时间战斗的机会,他会更好的分配他的真元使用。”
他的身旁有很多的秦军将领。
或者说这城里所有依旧忠于元武和郑袖的秦军高阶将领都聚集在了一起。
所有这些高阶将领此时心中都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当年的王惊梦在长陵战死,便是因为长时间的车轮战耗尽了他的体力和真元,但那样的经历,对于修行者而言应该是很宝贵的经验。
现在的丁宁持续战斗了这么久的时间,然而到了现在还有再战的余力。
这说明他对真元的分配已经控制到了极致。
他会用最节省力气的手段最快的解决掉对手。
经过了这样一场长时间的战斗之后,得到的经验将会令他对自己的真元数量和如何使用有着更好的控制力。
也就是说,现在站在城门楼上的丁宁虽然看起来和日间的丁宁没有什么两样,但实际上却已经变得更加可怕。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些战斗里,又体悟到了多少剑式,又领悟了多少的天地元气流通之法。
然而绝大多数秦军将领却只是想到,当灵虚剑门名存实亡,胶东郡覆灭,岷山剑宗、赵剑炉、白山水这世上大多数最强的宗师都已经站在了丁宁这一边,那还有什么能够和丁宁抗衡?他又怎么可能再遭受那样的围攻?
丁宁停了下来。
他眺望着上游的河面,这个时候,百里素雪应该快要到了。
一艘大船停在那处水面,灯火通明。
那艘大船同样是他的安排,此时在漆黑的河面上,显得有些放肆。
然而昔日长陵他和他所有那些朋友们,也是如此放肆。
那艘大船附近的河岸边,一处芦苇荡里,有一名楚皇宫里的供奉收敛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