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一截锈铁般往后飞坠。
“我会胜。”
方饷摇了摇头,抬步,朝着李裁天前行。
他身前狂风渐起,然后朝着两侧分散。
李裁天面容渐凝。
他明白了方饷此时的意思。
方饷的龙鳞剑毁。
然而方饷的本身,也是一柄剑。
一缕缕鲜血从李裁天的指尖飞洒出来,在他面前凝成一道血符。
修行者的鲜血,尤其是李裁天这种级别的修行者的鲜血,本身便是天地元气最好的容纳物。
随着这道血符的形成,轰的一声,方饷的身前空气里,好像出现了无数条街巷。
这些街巷里,好像有许多无形的刀锋,朝着方饷的身体斩落。
方饷体内流淌出的真元和天地元气平直往前,紧聚在他的身体表面,他的身体本身便成了一柄最锋利的剑,这些无形的刀锋根本无法在他的身上切开任何的伤口,但无法切开,一柄柄刀砸落在他的身上,便就像是变成了一柄柄小锤。
他的身体里响起细密的碎裂声。
这些声音,是经脉、骨骼,甚至髓河断裂的声音。
方饷顿住。
在下一刻,他往后坠倒。
所有一直处在深深震撼之中的大燕王朝修行者心中涌出狂喜。
他们所尊敬的谢师也已经到了极限,若是挡不住方饷的这一剑则必败无疑。
而此刻,方饷经脉骨骼寸断。
修行者的身体乃天地元气的容器,力量运行之本。
此刻身溃,胜利便已站在他们一方。
然而李裁天的眼眸里却是没有任何的欣喜。
并非是因为对方饷的敬重,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新生的剑意。
一股剑意迎面而来,虽然没有真实的冰冷气息,然而在他的识念之中却是如一片冰海,顷刻坠落于他的整个世界。
他垂头。
在他垂头之时,他的胸口出现了一道血线。
所有大燕王朝的修行者眼中刚刚浮现的惊喜消失,化为无限的震惊和悲恸。
一道血线之后是无数道。
这些血线之间产生了微微的交错。
交错便意味着被斩断。
“怎么回事?”
一名大燕王朝的修行者悲恸至极的叫出了声来。
他完全不能理解。
明明方饷的身体已经溃败,就像一个水瓢已经破裂,又如何能舀得起水来?
“意念不能真正的超越生死,然而可以摆脱生死之间的恐惧。”
一声声音响起。
回答他的人是李裁天。
李裁天的身上众多血线交错,即将裂成许多块,然而举止神态却是一如平常。
悲恸欲绝的大燕王朝修行者开始明白。
由念剑起,由念剑终。
方饷至始至终最强的都是念剑。
任何人对敌,想的自然都是杀死对方,然而方饷的那最后一剑,却是先让李裁天“杀死”他,然后才发出了这一剑。
这说起来是很简单的道理。
然而要施展出这样的一剑,却是要无比坚定的意志。
单从境界而言,谁都可以看出李裁天更强一些。
然而修行者之间的战斗,胜负却从不由单纯的境界而定。
方饷此刻浑身经脉骨骼寸断,即便现在不好,能够勉强活下来也必定是个毫无修为的废人,但李裁天浑身已经被兵解,却也注定很快死去。
“平手罢。”
在无数悲恸的目光里,元武皇帝看着燕帝,出声说道。
没有任何人反对。
因为这本来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局,燕帝也不可能反对,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在场的大燕王朝的人希望见到李裁天的身体四分五裂的画面。
燕帝微垂下头,没有出声。
一股缓和的气息从他的身上释出,飘向李裁天的身体,然后如层层布匹一般将李裁天包住。
李裁天的身体开始冰冷,意识开始模糊,鲜活的生命力开始从他的身体里消散,然而他的嘴角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