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高,人杰,焉不识此?是以,他先遣子入幕府为质,又遣吏为明公募泰山精勇,於前时复斩颜临,一切所为者,不过是在表忠心於明公罢了。今昌豨虽叛,但只要明公能如令他独领军为荀将军副,使掌方面大任一样,继续示其以信,吾料宣高必不会反。再则,纵反,他又能反投何人?应仲远么?此待亡之囚耳!”
“山贼”者,泰山郡多山,海内大乱,民不聊生,为避战乱,也是为避苛捐杂税,很多的民户背井离乡,逃入山中,不服郡县管辖,推豪强为帅,聚众自保,臧霸等的部曲中,这样的“山贼”占了很大的成分,能够使这些对抗官府的“山贼”俱服,可见臧霸之能确是不低。
因此,戏志才对他很是高看,认为他是“人杰”。
荀贞问张昭等:“君等以为志才、公达所言何如?”
张昭等被荀攸、戏志才说服,都表示同意,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荀贞遂令道:“檄藏艾兼行军司马,即日赴抚军营,从军击敌。”比荀攸的提议更进一步,他又令道,“檄调孟涂带本部,亦入抚军营,从击泰山。”
臧霸的军职官号是“抚军中郎将”,荀贞因称他“抚军”。
“孟涂”是荀濮的字,荀濮是荀贞的族子,和荀敞一样,他也是於中平元年时起就从荀贞征战的,时诸荀从荀贞者,荀濮年岁最小,才十七岁,荀贞尤爱之,常带以左右,欲以文任,而荀濮好兵事,遂教以兵法,三年,荀濮冠后,荀贞又让他从许仲,参军事,又四年后,使其将兵,初平元年,以曲军侯从荀贞讨董,属赵云,今年荀贞攻徐,他以军功迁至中垒都尉,位在荀敞等诸荀中为最高,於今从属赵云在襄贲屯驻,部五百精甲,皆颍川壮士,勇名军中。
荀贞使诸荀子弟与徐州士人联姻,荀敞娶的是张昭次女,荀濮娶的是张纮之女。荀敞作为荀濮的族父,是今年结的婚,而荀濮早在去年已经成亲,由是可见荀贞对荀濮的喜爱。荀濮今年二十六岁,荀贞认为以他的人物、能识,假以时年,可以成为辛瑷第二。
荀贞对荀濮如此喜爱,这般看重,却檄调他暂改从臧霸,入臧霸营中,这个举动比遣藏艾去臧霸营里更能显示他对臧霸的信任。
果如荀攸所料,在看到藏艾被荀贞送来营中,特别是在看到荀濮领兵前来听命后,臧霸不但自疑不安尽释,而且感激非常,私下里对亲近吏慨叹:“明公能使人效死!”尽心兵事,殚精竭虑,倾力攻泰山郡,至亲驰突敌阵,伤而不退。这是后话,且不必多提。
只说当下,议定了该怎么对待臧霸后,张昭等又问该怎么对待孙观、孙康等,有人建议荀贞不如给孙观等去封书信,以化解他们可能会存在的不安。
荀贞说道:“抚军既安,二孙、吴、尹诸校尉自亦随之安。越是乱时,越应该镇之以静,无需写书与之。”心道,“我给仲仁去封信,叫他妥善安抚孙观、吴敦即可。”
张昭等想了想,觉得荀贞说得对,便不复再言此事。
张昭说道:“陈校尉战死,昌豨受诛,此二部兵现无主,明将军宜早择良将,使统带之。荀参军夺孙校尉虎符,观公孙犊口供,孙校尉没有上报公孙犊劝降之事,其人、其部该如何处理,明将军亦应早做决定。以安合乡诸部军心。”
荀贞心道:“伯平临乱坐镇,调度得当,能独领一军矣。伯坦部的底子是广陵精卒,战力不俗,其部曲之兵员数又非太多,只千余人,正可使伯平试将之。”由荀敞想到了刘备,又心道,“玄德为主将,夜离营,赴昌豨宴,以致生变,虽然斩了昌豨,但是昌豨的叛乱说到底是因他监管不力,功不抵过,按律应该严惩,只是我向来待他厚,又素以恩义结臣属故交,今如骤然严处,前后不一,恐诸将会以为我苛薄,我该如何处置他?”踌躇不决。
荀贞踌躇不定,张昭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荀攸、戏志才却猜出了几分。
荀攸、戏志才与荀贞俱是早就相识,荀攸更是和荀贞一起从小长大的,两人对荀贞都是非常了解,如果说,荀贞对刘备的忌惮,在最初时,荀攸、戏志才没有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两人从荀贞对待刘备的各种举止、安排上面,慢慢地已然都察觉到了荀贞暗含的心思。
他两人倒没有因此而腹诽荀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