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长辈们,见过八龙这一辈的族父辈,又去见荀衢。
回来的路上,荀彧就对荀贞说了,不知是否天寒之故,荀衢在月前患了病,至今卧床不起,因不欲荀贞为此担忧心乱,荀衢没有叫族中告诉他。
拜见族父辈的那些族中长辈时荀贞心里就在挂念着荀衢,此时终於来到荀衢家里,他顾不上和荀衢的妻、子们多说,快步登堂入室,来到荀衢所居之屋。
入到室中,只见床上卧躺了一人,相貌枯瘦,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可不就是荀衢?
荀贞骇了一跳。
因党锢之故,荀衢早年耽於醇酒,起居没有规律,荀贞早知他身体不是太好,可自荀贞出人头地、重振荀氏家声以来,荀衢一改往日颓废,行为振作,精神旺盛,身体似乎也随之好了很多,族中的族学、家兵等事一直都是由他在主要负责管理的,去年荀贞从长沙归来,往广陵去前,待在家中时还见荀衢生龙活虎的,却不意数月不见,他竟枯瘦病重如此。
荀贞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床前,握住荀衢的手,察其面色。
荀衢的眼皮动了动,朦朦胧胧看见眼前立了一人,像是荀贞,尽力想把眼睁开,却无有力气。他的儿子见到此状,忙上前凑到他的耳边,说道:“阿翁,族父从广陵回来了,来看你了。”
荀衢是荀贞的族兄,他的儿子自就是荀贞的族子。
荀衢今年年岁不算太大,五十来岁,可因近年操劳族事之故,须发已白,这会儿重病床上,病得眼都睁不开,面色惨黄,两颊深陷,更是瘦得颧骨高高突出,皮包骨头,一点儿肉都没有了,荀贞握着他的手亦感觉不到半点温热,就好似一把冰凉的枯骨,不觉顿时泪如雨下。
“阿兄!阿兄!才与阿兄数月不见,何至於此,何至於此!”荀贞哽咽泣道。
荀衢像是想说些什么,可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讲话了。
荀贞把耳朵紧紧凑到他的嘴边,也只是微微感觉到他的嘴唇蠕动,却是一个音都没有听到。
荀彧见荀贞伤心哀痛,垂泣不已,劝说他道:“贞之,阿兄顾念你,为不让你担忧,病后不叫族中给你写信,你当明白阿兄对你的珍爱和厚望。今你归来,垂泣阿兄床前,阿兄听到了也会不好受的啊。”
荀贞擦掉泪水,转问荀衢的儿子,问道:“阿兄患的什么病?”
“自阿翁病后,已连请了十余名医,纷各一辞,俱难断言。”
“公达,你速去军中,召樊阿、吴普来。”
樊阿不必说,华佗弟子,当年荀贞在赵国时得他效力。吴普也是华佗弟子,与樊阿是同门师兄弟,家在广陵县,从华佗那里学成出师后他先是如樊阿一样游医各地,后归家乡,数月前,荀贞到了广陵上任,樊阿闻知吴普在家,遂上门邀请,把他也揽到了荀贞的帐下。
现今,荀贞军中的那些军医就是由樊阿和吴普总领之。
眼见荀衢病重如是,荀攸也很难过。荀贞只是跟着荀衢读过经,而荀攸父母早亡,初随祖父荀昙,荀昙死后,便改由荀衢养他,荀衢虽只是他的从父,却有养育之恩,他也早已是泣声不止。此时得了荀贞之令,他抹了把眼泪,应了声诺,急忙就奔出屋外,往营中赶去了。
荀攸去来很快,来回四十多里地,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回来了。
吴普、樊阿跟着他一起。
到了屋中,吴、樊先定了定神,缓了口气,然后两人分别给荀衢号脉诊断。
待他俩诊完,荀贞问道:“怎样?”
吴普、樊阿对视一眼,樊阿说道:“君侯请出来说话。”
荀贞心知不妙,和他二人出到屋外,又问了一遍:“怎样?”
“荀君并无什么恶疾在身。”
“那怎会?”
“如是恶疾在身,我与吴普或还能一试,可眼下情形,却是汤药不能医也。”
荀贞顿时明了,樊阿这是在说荀衢已油尽灯枯,或许他起早卧病时是因为疾病,可到了现在已非是病的问题,而是他的身体已经彻底不行,没有元气了。
荀贞如遭雷轰。
他心道:“是了,阿兄早年饮酒过度,起居无时,身体的底子其实已经坏了,这些年他虽看似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