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常以“主公”来称呼他。
简单说,“明公”是公家的称呼,下吏称长吏;“主公”是私家的称呼,家人称家主。
乐进现为颍川郡的郡吏,却当着众人的面称荀贞为“主公”,他这是在借机向荀贞剖明忠心。
也难怪他会有此举动,他虽和荀贞相识甚早,是最早投到荀贞手下的人中之一,比陈到、程嘉这些都早得多,可他这些年一直都待在颍川,没有跟在荀贞身边,时间一长,他难免就会有点“不自安”,担忧会因此而和荀贞疏远,故此今日与荀贞一见,他即以“主公”称之。
荀贞一闻此称,即明了了他的心思,上前也亲自把他扶起,细细打量,笑道:“文谦,上次在颍川见你就觉得你比以前瘦了不少,这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更瘦了?”
“日夜思念主公,岂能不瘦?”
荀贞失笑,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今我回颍川,大概不会很快就走,等到了阳翟,你我再把酒欢饮。”
“诺。”
郾县令在旁说道:“又何用等到阳翟?下吏已在县中备下酒宴,为将军洗尘。乐君既思念将军,今晚便可与将军把酒欢叙了。”
荀贞摇了摇头,说道:“足下好意心领,我却不能在郾县多停。”他问乐进,“文谦,我前日在路上听到消息,说董卓数日前遣军至阳城,杀良虏女,举郡震惊,此事可有?”
“确有其事。”
“卿掌郡兵,今来迎我,郡界安稳如何?”
“董卓军至阳城时,正逢阳城民集会於社下,董卓兵驱民围杀,悉就斩之,掠县中财货,抢县中妇女,车载回洛,称是攻贼大获。我闻讯晚,来不及救,一直追到郡界也未能追上他们,只能回兵阳翟,不过在回阳翟前,我已分遣了五百郡卒分别增驻阳城、轮氏二县。”
阳城、轮氏两个县是颍川最西边的两个县,挨着轘辕关,过关向西就是司隶校尉部。
关东州郡刚起兵不久,很多兵马还未能抵达会师点,有的甚至还没有做好出郡的准备,豫州的孔伷也是如此,他没有军事才略,又是刚掌住实权不久,威望亦不高,至今尚未能把州中各郡的郡兵聚拢完成,目前为止,颍川郡还是只有颍川的郡兵在驻守。董卓在这个时候遣军来颍川掳掠,明显是要给孔伷、荀贞一个下马威,同时也是在震慑酸枣、河内等的联军。
荀贞点了点头,对郾县令说道:“郡界不稳,董卓军随时可能再来,足下的酒宴今天我是去不成了,尚请见谅。待讨定董卓之后,我一定再来贵县,叨扰足下。”
郾县令连道不敢。
荀贞位高身尊,麾下雄兵精骑,他赏脸固好,不肯赏脸,郾县令也没有办法。
荀贞与郾县令说毕,又和郾县的士、吏说了几句话,连县城都没有入,便就带了荀攸、陈群、辛瑷、乐进等人辞别而去,打马归军,绕开郾县,自往阳翟兼程赶去。
目送荀贞等离去,郾县的一个士人说道:“关东州郡讨董,讨董的盟主是袁渤海,董卓不去击他,反却遣军来我颍川,杀我郡人,冒为军功,掳我衣冠妇女,配与甲兵为婢妾,实在可恨!乐文谦治军虽严,然却到底比不上颍阴侯,荀君昔被呼为我郡乳虎,汝南许劭评之为荒年之谷,多谋勇敢,战功赫赫,黄巾不足定,黑山不足击,威震豫、冀,今其率众抵郡,遥观之,步骑甚众,旗甲如龙,想来董卓应是不敢再扰我郡地,害我郡人了。我郡可保平安矣!”
本来关东诸侯起兵讨董,颍川郡的士人里边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亦有觉得不关己事的,可董卓前些时这一遣军入掠,闻听到阳城的惨状,颍川各县的士民吏员却都顿觉危险,便是之前反对讨董和觉得不关己事的,也为董卓军队的残暴而感到震恐。乐进在颍川掌兵这些年,月月练军,颍川的郡兵已可称精卒,战斗力并不差,可乐进到底比不上荀贞的名气,更不如荀贞乃是本地人,所以荀贞的这次带兵入郡,却是确确实实地得到了颍川上下的真心欢迎。
离开了郾县,荀攸打马近前,不及向荀贞汇报这些时在颍川的工作情况,先问了荀贞一件事:“君侯,几天前董卓鸩杀弘农王并在日前议迁都长安,此两事,君侯在路上可曾闻听了么?”
正月初五,关东州郡传檄起兵,消息传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