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自却只能乘马,天寒雪重,我岂能让贤功曹迎风冲雪?来人,取府中车驾,用杨家的那匹胭脂红马驾辕,速速出县,追上玄德,给他坐乘。”荀贞令道。
堂外的典韦等人接令,即遣人取车出府,给刘备送去。
戏志才笑道:“中尉前些日不是还感叹杨家不会用马,用千里良驹驾车,实为暴殄天物,今日却怎么又亲下命令,令用之驾车?”
“如此千里良驹,用来给杨家驾车当然可惜,可用来给我的贤功曹驾车却是适得其用。”
邯郸荣说道:“君轻千里之马,重仁义之士,此举犹胜功曹借车。”
你刘备借车给别人,以此博名,没关系,我荀贞用千里马给你拉车,看看谁得到的美名更大。
荀贞脸上带笑,似对刘备的这桩义举极为满意,而心中则在想道:“玄德啊玄德,还真是给你个机会,你就能灿烂啊!”却也不可避免地浮起了对刘备的惺惺相惜之感,这件事要换了他去办,他也会像刘备这样干,又由此事想起了当年在繁阳亭雪下道上路遇乐进之事,想道,“玄德运气不错,刚刚离县就碰上了这个车子被毁掉的士子,遂以之借取名声,不过比起我当年在繁阳亭的好运,他却是远不能及之也。我遇到的是乐进,他遇到的只是个寻常士子。”
“比起我当年在繁阳亭的好运,他却是远不能及之也”云云,虽说事实如此,然对荀贞而言,这却也只是他在放开心扉、决意不再“蝇营狗苟”后对刘备此件义举的一句故作调笑之言罢了。不过,当两天后给刘备送车的吏员回来,又带回了一件有关刘备的消息后,饶是他放开了心扉,闻之却也不由地对刘备顿生出“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之叹。
却是刘备行县到了易阳,查出一个吏员贪浊,将欲治罪,又查出这个吏员贪浊并非是为了自身的贪欲,而是为了能给他母亲供奉好的衣食,刘备因之和魏畅商议,认为:“贪赃虽罪,缘为孝故,罪虽不可宥,其情却可恕”,因而改变了先前治此吏之罪的决定,不仅没有治他的罪,还尽取随行携带的钱财,付与此吏。
刘备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君孝母,此私情也,我今奉檄行县,此公事也,本不该因君之私情而坏郡中两府之公义,可如今黄巾新破,郡多奸猾,为敦厚风俗,这次就饶恕了你,如再有下次,必不能免。君日后如有所需,可赴中尉府见我,我虽无丰财,亦必倾力助之。”
这番话说得有情有理,恕免这个吏员的罪不是因为这个吏员孝顺母亲,毕竟孝顺虽是美德,可只是私人的感情,不能因此坏掉公事,之所以饶恕这个吏员的贪赃之罪是因为现而今黄巾刚被平定,地方多有盗贼,道德沦丧,为了敦厚风俗,使百姓重新知道礼义荣耻,所以才因为他的孝顺而恕免了他的罪过,但如果再有下一次,那就一定要罚之不饶了。
这个吏员感动地涕泪横流,当天就辞了吏职,奉着老母回家去了。
荀贞扪心自问,这件事要换了是他,他会怎么做?
刘备尽取钱财,给这个吏员,让他奉养老母,荀贞也会这么做,但荀贞不会把钱财给这个吏员,而是会直接送到他的家中,至於这个吏员,荀贞绝不会饶恕他的罪过,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与刘备相比,刘备更多的是用儒家之术来定案断罪,荀贞则更多地是依循法家之道。
刘备借车给士子,荀贞送千里马给他驾辕,那么刘备饶免这个贪赃的吏员,荀贞又该如何拆招应对,以不使刘备专得美名於前?
他细细思忖,手书檄文一道,召来岑竦,把这件事告诉与他,问他道:“你可认得此吏?”
岑竦是易阳县人,认识这个吏员,答道:“认得。”
“‘知耻近乎勇’。此吏恸哭辞职,是已知耻矣。孝而知耻,可以用之清厉风俗。你拿着我写的这道檄文马上出城,待追上玄德后,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他如赞同,你就亲持此檄去易阳县尉府,叫易阳县尉辟除此吏,重再用之,……辟除此吏的时候,你要跟着去。”
岑竦在易阳是以孝闻名的,他和这个吏员必有共同语言,由他去办这件事最是合适不过。
岑竦应诺,持檄而去。
五天后,岑竦归来,却是将此事办成了,面禀荀贞,说道:“功曹深服中尉‘再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