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追击散逃之乱民,杀之不宥,把他们劫掠到的粮谷、财货悉数收缴上来,交付郡府。”
许仲、江禽、刘邓、陈到四人接令,转身大步出堂,去县外营中带兵追击。
刘备出身底层,知民间疾苦,对流民保有同情,面现不忍,可他也知这是不得已之举,亦只能作罢,虽然这件事不能按照他的想法去办,但兄弟情深,为了关羽、张飞能多立军功,早任吏职,他伏地请求:“云长、益德自从备来到邯郸,日受中尉厚养,至今却无立一功,昨夜云长还对备说‘深感有愧’……。”
荀贞闻弦歌而知雅意,不等刘备说完,说道:“怎么?云长、益德想要一展身手么?”即召关羽、张飞入来,提笔写了两道军令,从案后走出,亲手交给他俩,说道:“便委屈云长为君卿副手,请益德为叔至副手,从之追击乱民。”
关羽、张飞接令,出堂去追许仲、陈到四人。
想起这数千流民讲因为他的一道军令而丧命,荀贞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叹了口气,说道:“杀此数千人,希望可以活彼数万人。”
荀攸说道:“中尉是想?”
“不错。我打算把收缴来的谷粮悉数分给诸县,用以赈济各县之流民,我这就去相府,与相君商议此事。”
杨家的藏粮虽丰,可莫说是养数万流民,连养那数千流民也远远不够,要知现在才是十二月,离明年夏收还有半年,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杨家的这点粮食根本不足用。荀贞亦知此非治本之策,可如今之计,也唯有拖得一天是一天,养得一天是一天了。
他只希望通过前以数千作乱流民的死为震慑,后用杨家的粮食来加强赈济,“霸道”与“王道”相杂施为,能够让余下的这数万流民不要生事作乱。
堂外府吏传报,卢广来到。
荀攸、戏志才聪明敏捷,两人均猜出了卢广来意。
戏志才说道:“中尉刚说要去相府,相君就遣子公来请中尉了。”
卢广进到堂上,道出来意,果然不错,确是奉刘衡之令来请荀贞去相府议流民生乱之事的。
流民作乱、攻灭杨家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刘衡身为赵相,早有人报与他知了。
荀贞留下戏志才坐镇府中,命荀攸去给尚留在中尉府未走的辛瑷、何仪、李骧等人传令,令之立刻赶回县外营中坐镇,又令荀攸在传过令后不得停留、立即去城上亲自督使守卒提高戒备,以防流民再有乱举。布置完这些事,他带着邯郸荣、刘备两人随着卢广前去相府。
相府里,刘衡搓着手在堂上乱转,见荀贞来到,如见了救星也似,迎上来,说道:“流民生乱,昨夜洗劫了杨家,杨家满门被灭,中尉可闻知了么?”
“我已遣人带兵马出营追击乱民了。”
“除了作乱的数千乱民,县外还有数千流民聚集,须得防他们攻我县城啊!”
“我亦已下令,命公达亲去指挥守城。”
追乱民的、守城的,荀贞都布置妥当了,刘衡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请荀贞、邯郸荣、刘备入座,他也归入案后坐下,恨恨地拍了下案几,说道:“想不到这般流民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中尉,对这些乱民切切不可手软,当要将之尽诛才是。”
“相君,杀此数千乱民可也,但郡中尚有数万流民,却须得善加赈济啊!”
刘衡苦笑说道:“郡府实是无粮。邻近诸郡也缺粮,我前前后后给魏、巨鹿、常山等郡都写了求购借谷粮的行文,可无一郡有余粮给吾郡也。巨鹿郡反又写了求粮的行文给我。”
“此次黄巾之乱,冀州境内巨鹿受害最大,缺粮怕也是最为严重的。”
“可不是么?巨鹿郡境内现如今是盗贼丛生,县乡日夜不安,为了防贼,不到天黑,郡内诸县的城门就得早早关上。魏、中山等郡的情形亦不乐观,也是群盗出没无常,野外道上死尸露於野,无人收殓,乡亭空荡,行人绝迹,如同鬼蜮。州中诸郡,只有常山与我郡较好,常山是因有州牧亲统兵马在,我郡则是因有中尉在也。如若中尉,只怕我郡也要苦受贼患了也。”
刘衡是一国的国相,有他的消息渠道,对州内诸郡的情况比荀贞更为了解。
冀州是太平道的起源地,信徒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