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击黄髯一战,荀贞想起了黄髯,问道:“黄迁和降卒怎样了?”
黄迁是黄髯的本名。为了便於整编俘虏,昨天黄髯é进城。
戏志才说道:“降卒半数带伤,负伤的都安置好了,我打算把没负伤的先整编一下,这事儿n布置给了君卿、伯禽等,让他们视各部伤亡之情况酌情安排。”
荀贞的本部义从在此战里伤亡不小,江禽、刘邓各部包括程嘉、陈午两屯均需兵源补充。黄髯部的降卒是最好的补充来源。补充剩下的,荀贞打算将之独立编为一曲,交给黄髯统带。
荀贞现为赵国中尉,已不是早先的那个颍川郡兵曹掾,这种种战后的琐事不需他亲力亲为,只要定下个方向,自有戏志才、许仲等去做。
听了戏志才的汇报,荀贞点了点头,他审视戏志才的面容,蹙眉说道:“志才,你越清减了,公务虽然重要,身体更是要紧啊!案牍劳形,不要总埋案牍,也有出去走动走动。”
荀贞麾下的人马现如今虽说仍然不多,只有两三千人,可却也隐然自成一派系了,戏志才、许仲、江禽等大多是他昔年在颍川时的故人,这其中尤以戏志才、许仲两人的地位最高,严格说来,戏志才的地位比许仲还要高ǎn。戏志才既然身处“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è,平日显是十分忙碌,中尉府的公务他要处理,军中的一些事也需要他配合去办,èbé是新到赵郡,人生地疏,又是万事开头难,忙的s,他有时一天睡不了两个时辰,吃不了两顿饭。
不过虽然很忙,他却乐在其中。
自负才干多少年,苦无施展处,今终得机会,再苦再累也是甘之如饴。
戏志才笑道:“案牍固然劳形,然较之中尉冒矢石、伐山击岭实不算得s。”转开话题,说道,“何伯求不远数百里,从京师来到赵郡,想来是特意来见中尉的,中尉可想好怎么答复他了么?”
“中尉可想好怎么答复他了么”?戏志才这一句话却是在问荀贞是否n想好了怎么应对袁绍的招揽。
荀攸、戏志才比荀贞聪明,荀贞能想到何顒是代表袁绍来的,荀攸、戏志才当然也能想到。
“昨夜就想与公达商量此事,只是醉酒,却没能议成。志才,你觉得我该怎么答复他?”
“袁本初名公子弟,誉满天下,如能与他结交,当然是好事一件,只是……。”
“只是如何?”
“袁本初这许多年来未尝出仕,客居洛阳,而却结交天下英雄,私蓄勇敢死士,朝廷高官出入其门,海内名士飞信传音,此人志不在小。我闻他昔年与何伯求诸人积极救助党人,以此观之,其志应在除宦。自先帝以来,二十年间,两次党锢,宦者虽久为天下憎,然彼等却因能得天子宠信之故,根基不倒。中尉如与袁本初结交,利在当下,只是日后或会受其所累。”
戏志才这话说得很中肯。
袁绍之志,连中常侍赵忠能都看得出来,忿忿地质问袁逢:“此儿终欲何为”?何况戏志才这样见微知著的聪敏之士?
也是因为戏志才与荀贞的ān不比寻常,所以他才对荀贞说出这番话,这要是有个外人在场,他绝对不对这么说的。为何?宦官是士子的大敌,袁绍志在除宦,nà作为士子一员的荀贞自然应该义无旁顾地支持他才对,怎能反为的仕途而犹豫矛盾呢?
荀贞颔,转问荀攸:“公达,你以为呢?”
“两次党锢,我家也被禁锢之中。宦者当权,黄钟毁弃,朝政黑暗,瓦釜雷鸣,诸宦之父兄子弟姻亲布列州郡,贪婪残暴,民不聊生,黄巾之乱即因此而起,以常理言之,我辈本来该奋起与之抗争,还天下以朗朗乾坤,然《易》云:‘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一时之蛮干只能逞一时之快,党锢之祸,殷鉴不远,现下时事未明,君子却应当珍重自身,候机乃动。”
“如此,你与志才是一个意见了?”
“不错,我也以为中尉如与袁本初结交是利在当下,但也许会不利於后。”
本朝阉宦之势根深蒂固,先帝、当今天子岂会不知阉宦之恶?可要想与外戚争权,要想与士大夫争权,先帝也好、当今天子也罢,却都不得不依靠阉宦的帮助。因此之故,两次党锢延续近二十年。要想根除阉宦,以眼下之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