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都只是引子,“徐徐图之”才是他的重点。
他说道:“群盗诸贼都是藏身在山谷里。我带来的部曲多是豫人,既不知地理,又没有经历过山战,仓促进击,必将大败。所以,我说得‘徐徐图之’。”
刘衡说道:“中尉部固多为豫人,不识山战,然国中的郡兵却皆为本地人,知地理,会山战,中尉何不以郡兵为主,进击山贼?就像中尉说的:若是耽搁过久,山中的新贼与旧寇很可能会联合起来,待到那时再击,岂不晚矣?”
荀贞笑道:“为将者,如果不知道兵卒的能力,不熟悉兵卒的脾性,那么就打不了胜仗,这是兵家的大忌啊。郡兵皆本地勇健,熟知山形,日后击山破贼,自然要以他们为主,可在此之前,我却也得先熟悉一下他们的才能和脾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也。”
段聪叹服,说道:“中尉真知兵者也!”
刘衡不由点了点头,说道:“中尉所言甚是,却是我ā之过急了。”顿了下,又说道,“郡兵不多,只千许人,以中尉之才干,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熟悉他们的能力了。”复又问荀贞,“不知中尉打算怎么了解郡兵?可需要我做些什么么?”
话到此处,车子停了。
刘衡以为外边发生了事儿,暂止话头,掀帘向外看,却见车外的街上清净无事,遂呼前边的车夫,问道:“何故停车?”
一人在车门外笑道:“吾适归家,道逢相君车驾,故冒昧前来拜见。”
刘衡示意段聪打开车门,车门下立了一人,年约五旬,高冠黑衣,抚须含笑地看向车上。却是邯郸相。
邯郸相家乃邯郸士族,其祖、父皆故二千石,他本人也曾为青州刺史。因其家世,刘衡向来对他颇是礼敬。此时见是他,笑道:“我道是谁,却是邯郸公。”
国相的车驾不是谁都随便拦下的,换个寻常人来半路拦车,早被戟骑、卫兵拿下了。
刘衡问道:“日已暮,公缘何还在街上?”
“办了点小事,不觉天就晚了。”
刘衡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中奇怪,想道:“道左相逢,说是来拜见我的,既已见过,却还不走?”不知道邯郸相这是何意,他在车上,邯郸相在车下,这不是说话的礼仪。他即说道:“公请来车上坐。”
邯郸相就等这句话了,半点儿也不客气,当即登车。待他坐下,刘衡乃令车驾继行。
被邯郸相这一打岔,刘衡不好再问荀贞想怎么了解郡兵,但因心思在这方面,又与邯郸相没什么话,颇是无言,唯寒暄而已。
段聪着急听荀贞了解郡兵的办法,见刘衡不复再问,而荀贞也闭嘴不说,急得抓耳挠腮,频顾邯郸相。
邯郸相笑说道:“不意中尉、郎中令亦在车中。二君与相君齐聚一车之中,……,相君,你们可是在商议什么要事么?”
段聪答道:“正在听中尉讲平贼方略。”
邯郸相“噢”了声,故作懊悔,说道:“原来诸君是在说此大事,却是我莽撞了。相君且请暂停车驾,放我下去,我就不打扰了。”
邯郸县大的士族有三个,邯郸氏是其一。邯郸相是邯郸氏的族长。刘衡心道:“日后平贼守城,少不了需要借助县中诸家。我已让邯郸相上车,要是再放他下去,也许会引他不快,若因此生了嫌隙,却不利我日后保县守境。”笑道,“公父是故使匈奴中郎将,公应亦知兵事,现今国中贼寇日多,我正欲借重公之才能,灭贼安民。公何必下车去?”
这话正合邯郸相之意,他笑道:“我有何才?又有何能?相君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刘衡简单地复述了一下荀贞之前说的那些话,“平贼二策、及早进击、徐徐图之”,说完,对邯郸相说道:“公上车前,我正在请教中尉打算如何熟悉郡兵。”
邯郸相笑对荀贞说道:“中尉请说,我恭闻之。”
荀贞和邯郸荣见过,但是没和邯郸相见过,这是初识,他微笑着说道:“前数日,贞尝与公之子见於乐主簿家中。公之子聪明秀出,颖异非常。有子如此,父当更佳。公之父,故匈奴中郎将,治边有能绩,贞素闻之,本不该在公前妄言,今试言之,如有谬错,请公指教。”
邯郸相笑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