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才在乡中有了偌大的威望,如今更成为了东郡黄巾的渠帅,麾下数万之众。刚起兵时,他所向披靡,一个月就打下东郡全境,当时也是各地黄巾声势最大的时候,他见局面一片大好,也曾憧憬幻想:等推翻了这汉家的天下,立了黄天之后,张角登基为帝,南面称尊,那么他作为张角的弟子,作为东郡一地的黄巾渠帅,也就是开国功臣了,什么是开国功臣?如本朝之云台二十八将,那可一个个都是封了侯的,如果能被封侯,那可是真正的大丈夫,从此就步入贵人阶层了。
可是却不料,颍川、汝南黄巾那么大的声势却覆灭得如此之快,转眼间皇甫嵩就带兵杀到了东郡。
他远望天空,心道:“皇甫嵩连克两郡,今至我东郡,也不知是他胜还是我胜?”心中忐忑。
不过,尽管忐忑,他却没有丝毫投降的念头,转望西边,数百里外就是冀州广宗。张角、张梁兄弟在先败於卢植了一阵后,现正在广宗与卢植相持。他心中想道:“听说卢植也是个知兵之人,不可小觑,如果皇甫嵩攻下了我东郡,必会转去冀州,与卢植合兵,这样一来,大贤良师所面对的压力势必将会更大了。我死不足惜,但就算死,也要把皇甫嵩拖在东郡,为大贤良师减少压力。”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想道,“我起兵之前去冀州拜见大贤良师,大贤良师对我说,汉室昏庸,亲小人,远贤者,两次党锢,天下名族士子死者众多,士子多有怨言,而又任人唯亲,州郡之吏多被阉宦宗亲把持,贪浊不堪,待民残毒,如狼牧羊,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如在水火,饱受倒悬之苦,怨声载道,就连被汉帝宠信的中常侍张让也与大贤良师有书信来往,暗送秋波,汉帝可谓是众叛亲离,此正我道揭竿而起之时,说我等只要揭竿而起,必定响应者如云而从,也确实如此,我振臂一呼,全郡响应,旬月间就攻取了东郡全郡,可谓势如破竹,可是却为何在皇甫嵩、朱俊出京入颍川后,局势就为之顿变了呢?”
他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我起兵之后,对各县的士子本是有礼相待,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辅佐效忠,可却为何他们对我的招揽置之不理,不但置之不理,好多士子更聚众作乱,与我作对?使我不得不硬起手腕,诛戮了一批,这才让余下的那些人老实。这是为什么呢?汉室两次党锢,连我这样的黔首农夫都知道陈蕃、李膺这样的大名士死的冤枉,可为什么这些士子却依旧要保汉家的天下,不惜与我道作对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也就想不通罢。
他握紧腰中的剑柄,望向天空,心道:“大贤良师从来没有骗过人,若非大贤良师的符水,我早就死在了疫病之中,要非大贤良师的话,我也不会揭竿而起,有今日万人之上的威风。大贤良师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那么这苍天就必是已经死了,这黄天必就是能够立起!皇甫嵩虽然连陷两郡,又如何?我必能将他阻在东郡,等大贤良师击溃卢植,就可遣兵来援我,等到那时,我两路合军,区区一皇甫嵩何惧之有?灭之易耳。虽然汉兵攻下了韦乡,可又能怎样?崔秉之死十分可惜,可韦乡也只有千人而已。我军数万之众,并无多大的损失,我还有白马,还有濮阳,还有东北诸县,还能与汉兵一战!就算挡不住汉兵也没关系,我大可北渡河水,有大河相隔,也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再至不济,我索性就东入兖州,或者西去冀州。”
想到退路,他略觉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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