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孙坚时,皇甫嵩笑道:“司马之名,我早闻矣。司马昔年以未冠之龄为郡司马,协平许昌、许韶父子之乱,英雄出少年!”
皇甫氏累世将门,世代二千石,皇甫嵩的曾祖父做过度辽将军,祖父做过扶风都尉,父亲做过雁门太守,叔父皇甫规更是天下名将,昔日的“凉州三明”之一,也做过度辽将军,而皇甫嵩本人在被朝廷召来“讨贼平乱”之前,正任北地太守,以他这样的家世、官资,居然这么和颜悦色的和孙坚这样一个六百石的佐军司马说话,孙坚颇是受宠若惊,忙拜倒行礼,答道:“昔平许昌、许韶父子之乱,功在长吏,坚只是跟在后头摇旗呐喊罢了。将军此赞,坚愧不敢当!”
“过谦了,过谦了。”
孙坚在荀贞前头不远,两人中间隔了三个人。问过这三个人,到了荀贞面前。文太守介绍说道:“此乃吾郡兵曹掾荀贞。”
“荀贞?”
荀贞下拜行礼:“下吏荀贞,拜见将军。”
“可是颍阴荀家的荀贞么?”
“是。”
“字贞之?”
“是。”
“此前你任过颍川北部督邮?”
荀贞觉得奇怪,心道:“我与皇甫嵩这是初见,他怎么知道我的字,并知道我当过北部督邮?”
皇甫嵩伸手把他扶起,笑道:“我月前被朝廷从北地召入朝中,在朝中听过你的大名啊!”
荀贞越发奇怪,心道:“前次朱俊来,见了我后就对我说在朝中闻过我的名字,皇甫嵩也这么说。怪哉,怪哉,我只是个百石郡吏,朝中怎会知我之名?”越发地疑惑了,却如朱俊上次说“闻过你名”相同,虽有疑惑,没办法询问,恭谨地谦虚几句。
皇甫嵩拍了拍他的胳膊,他个头儿比荀贞低点,仰头、低头,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笑道:“英武,英武!”又道,“我当年有幸与你族父慈明先生见过几面,惜乎因为党锢,一别十余年!现在好了,天子已经下诏解除党/禁,以慈明先生之名德,早晚会被征入朝中,无需再隐居在外了。二龙先生的高名我亦久仰,等将颍川的贼兵平定,我会去你家专程拜访!”他语声柔和,虽衣甲胄,和蔼可亲,一番话说得令人如沐春风。
除了朱俊、文太守、魏校尉外,皇甫嵩与荀贞说的话最多,前边的几个将校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就是士族的威力。
荀贞心道:“我听我仲兄曾经说过,当年党锢起后,皇甫嵩的叔父皇甫规虽为名将,非为名士,不在禁锢之列,他自以西州豪杰,以未受牵连为耻,乃上书朝廷,自言:‘我先前举荐张奂替任我为度辽将军,我是附党,也应在党锢之列’。皇甫规如此敬慕党人,荀氏也在党锢之列,皇甫嵩对我和蔼客气也在情理之中。”
……
迎了皇甫嵩,众人回到巾车乡。
朱俊安排部将帮着皇甫嵩的部众扎营安顿,诸人先到朱俊的帐中。正如朱俊所说:“主忧臣辱”。皇甫嵩虽是长途急行而来,却也不肯稍作歇息,拒绝了朱俊、文太守等请他先休沐的建议,刚到驻地,就与诸人商议军事。
朱俊把自己到颍川后的行动简单地给皇甫嵩介绍了一下,末了说道:“贼渠帅波才率两万余人已於两日前出了昆阳,现正急击舞阳。据报,舞阳岌岌可危,已快要守不住了。我正焦急无法,幸将军到!底下该如何行动部署,请将军示下。”
皇甫嵩令人展开地图,负手立在图前,沉思地看了会儿,回到案后坐下,对诸人说道:“我在来巾车乡的路上接连接到了两份军报。一份来自南阳,一份来自汝南。南阳贼渠帅张曼成带数万人在南阳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将围宛城,汝南黄巾数股,共十数万众,连战连胜,七贤战死。汝南和南阳的战局都不容乐观。”
这两份军报朱俊等人也接到了。所谓“七贤”,指的是汝南郡的郡功曹封观、郡主簿王端、贼曹掾刘伟德、郡门下议生袁秘等人,这七个人都是汝南郡朝的郡吏,在从汝南太守赵谦与汝南黄巾作战时,军败,这七个人为了保护太守赵谦,“以身扞刃,皆死於阵,谦以得免”,被称为七贤。其中,袁秘是汝南袁氏子弟,是袁绍、袁术的族侄。
朱俊说道:“所以我忧波才、何曼在击下舞阳后会去汝南或南阳,万一他们与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