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
波才顾视帐中,默然片刻,吐出了四个字:“出城迎击!”
“出城迎击?”
帐中的渠帅、小帅们顿时议论起来。
波才拍了拍案几,让他们安静下来,说道:“朱贼号称他与皇甫贼共带了八万之众,虽是虚词,不会有这么多,估计也有三四万人。我部能战者只有四万余人,如果固守城中,等皇甫贼到后,他与朱贼合兵一处,便是以我四万敌彼四万,我城中粮少,外无援军,无法久持,必败。”
接连败於荀贞之手,又被荀贞渡河戏弄,波才恨之入骨,早就想报此仇了。如今,他已将部众初步改编完成,何曼、父城的兵马也都到了昆阳,四万多人,怎么也能与朱俊一战了。他说道:“故此,以我之见,不如趁皇甫贼尚未到,现下只有朱贼一人先来,吾等主动出城迎击之!若胜,就可以全力攻打舞阳,舞阳一下,就算是打通了去汝南、南阳的道路。这样,就算皇甫贼来了,吾等也可进退自如,进,与之战,退,去汝南或南阳。”
一个小帅问道:“朱贼所带的北军五校、三河骑士不可小觑。如果吾等主动出城迎击,胜了固好,万一败了怎么办?”
“败,尚可退回昆阳,凭城坚守。”
诸渠帅、小帅议论纷纷。他们中有胆怯的,窃窃私语,说道:“朱贼麾下有数千骑士,吾等少马,只有不到千骑,以步卒应战骑士,野战恐会失利啊!”害怕出击不利,不愿出城迎击,可又不敢违逆波才的意思,便不断目注何曼,希望他能站出来反对。
何曼听到了小帅们的议论,低头沉思了会儿,抬起头来,说道:“上市所言乃是正论!”
他环顾帐中,慷慨激烈地说道:“就像上师说的,吾等少粮,外无援军,如果困城自守,是坐以待毙!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战!”
因为荀贞的缘故,黄巾军打阳翟失利,接着又丢襄城、郏两县,现今全军被困在汝水南岸,等於是被逼到了死地,如果再不拼命,早晚全军覆灭。何曼放缓了点语气,给诸渠帅、小帅们分析敌情,说道:“朱贼率部从洛阳来,趋行数百里,连攻两城,不得将歇,士卒必疲。他欲击我昆阳,必须先渡滍水。他麾下虽有数千骑士,但在渡河时这些骑兵是用不上的,而他带的那些步卒都是从洛阳周边临时招募来的,不必畏惧。吾等可趁他渡河时与他死战!先破其步卒,再趁胜杀其骑士。”
他说的有道理。骑士再多,过河的时候肯定用不上。黄巾军确实可以趁机击之。
一个小帅说道:“半渡而击当然是妙计,可是,吾等又如何才能知道朱贼会在何处渡河呢?”
“朱贼要渡滍水,不外乎两个选择。一,在我昆阳附近潜渡,二,在昆阳远处渡。”
“不错。”
“吾等今夜就遣骁勇出城,埋伏在昆阳附近几个适合渡河的河段,并令各部枕戈备战,随时准备出发。朱贼若在昆阳附近潜渡,必会被我埋伏的骁勇发现,一旦发现,骁勇便先击之,然后主力出城驰援。”
“若是朱贼在昆阳远处渡呢?”
“若是如此就更容易了。朱贼所率至少万余人,万余人短途潜行尚可,长途难掩饰行踪,吾等可广遣哨探沿河监视,只要确定了他渡河的位置就迎击之。”
何曼的这两个办法都很靠谱,帐中的渠帅、小帅们再无异议。
波才起身,虎视帐中,按剑令道:“就依何将军计,入夜潜骁勇出城,令各部备战,广遣哨探!一旦发现贼兵渡河,我即亲率主力出城击之!何将军,你带五千人留守城中。”
何曼应诺。
波才拔剑,斫断了案几,咬牙说道:“报仇雪恨,立我黄天,在此一举!”
……
这晚三更,朱俊带部先走,出了巾车乡,不打火把,人衔枚,马衔铃,摸黑向滍水东北行。
四更,荀贞令士卒们多打旗帜,一人一个火把,刻意拉长行军的队伍,缓缓向昆阳对岸行去。远处望去,如一条火龙,哪里像只有两千人?足有万人的规模。
五更,到了渡河的地点。
荀贞早前在襄城做的土囊还剩有两三千个没用,他带了几百个,余下的都给朱俊带着,令各曲稍作休整后,即令人往上游丢掷土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