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募剑客,连朝廷九卿之一大司农的父墓都敢掘,大名士郭林宗认为他“力惟匹夫,功隆千乘”,单论复仇这一点,“比之於员,不以优乎”?比伍子胥都强。
轻侠尚气轻生,求得就是一个名,听得荀贞说若南下击贼,将“名过郭解、苏不韦”,江禽尚未答话,高素先就攘臂叫道:“我要做一郡之侠,我要做一国之侠!”他一把推开文聘、江禽,挤到荀贞身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轻蔑地说道,“以前我在西乡也听过波才之名,一个屠狗贩缯的竖子,有什么可怕的?贞之,你不用再说了,他们不敢去,我去,我从你南下!”
乡里传言,波才的祖上做过屠夫,波才、波连兄弟经商,贩卖过缯帛。高素家虽也经商,但不妨碍他以此来表示对波才的蔑视。
高素说完,又乜视文聘了一眼,“呸”的一声,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叉着腰,挺胸腆肚,对荀贞说道:“贞之,我高素虽比不上某些人‘亦知忠义’,嘿嘿,但是我老高不怕死!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明天就南下!”
文聘和高素早有矛盾,两个人常常斗嘴。高素本也是不愿南下击贼的,因此,刚才文聘说话时他没吭声,如今受了荀贞一激,热血上头,为了能“名过郭解、苏不韦”,甘愿冒此奇险,表完了态,忽然想起了文聘,不忘再嘲笑他两句,说毕,见文聘受窘的样子,心怀大畅,哈哈大笑。
文聘咬牙切齿,狠狠盯着高素,欲待反唇相讥,奈何自觉理亏,末了,只得恨恨地转回首,握着腰里的剑,大声对荀贞说道:“只要能解郡南数十万百姓之难,聘也不怕死,愿从君南下!”
“禽岂能还不如仲业一少年?愿从君南下。”
“仲兄、阿褒,你们两个呢?”
许仲言简意赅:“君去,显从。”许仲化名姜显,故自名为“显”。
陈褒微微一笑,说道:“若无君,即无褒之今日,愿为君效死。”
“文谦,你呢?”
“贼兵虽众,皆乌合之众。我军虽少,皆为精勇。波才,屠狗贩缯之徒。君,吾郡乳虎,名震州郡。以我之精勇,击贼之乌合,以君之威名,击波才竖子,虽或不易取胜,然亦不致失利。进愿从之,请为先锋。”
荀贞对陈褒有知遇之恩,对乐进也有知遇之恩。
六个曲,已有五个曲长都同意了,乐进不可能再单独反对,他不但不再反对,还更请为先锋,显示出了他的刚烈胆气。
荀贞看了看他,心道:“六人赞同,五人都只是说‘愿从之’或‘愿效死’,唯独文谦简单地分析了一下敌我,他这明是在分析,实是在变相的鼓舞士气啊!”
一时之勇不可恃。高素等人尽管改变了意见,但大部分都只是因为受荀贞刚才话语之所激,“一时之勇”罢了,要想坚定他们南下击贼的意念,就必须让他们看到获胜的希望。乐进想到了这一点,很不错。
荀贞笑道:“文谦说的不错。贼兵乌合之众,居无营地之设,行无队列可言,遇战一拥而上,逢败如鸟兽星散,与其说是十万贼兵,不如说是十万贼/民。十万散乱之民,有何可惧?府君让咱们五天后出兵,我定下了一个训练的章程,只要你们能按此章程行事,在这五天里好好地操练新卒,我不敢说咱们此去必能获大胜,但至少必可小胜而归。”
“是何章程?请君示下。”
“不着急。等小夏、小任把被褥买回来再说。”
搞定了六个曲长,荀贞转目旁边,把退到人群外的祁浑招了过来,笑道:“府君令吾等南下击贼之事,你方才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
“你是怎么想的?敢不敢从我南下?”
波才有十万众,己方只有两千人,这两千人里还有数百人是尚未补充到位的丁壮,祁浑又不是傻子,惧怕不愿是正常的,但好在有乐进刚才的一番分析,加上荀贞的补充,这叫他略有了些底气,答道:“荀君,你去过铁官,知道我等铁官刑徒每日都是与铁、火打交道,日未出而已开炉,月已升而劳作不歇,食不饱腹,衣不遮体,几乎每个月都要死上几个人。怎么都是死,愿从君死。”
“哈哈,何至於死!你们从我南下,我断不会让你们白白送死的,不但不会让你们白白送死,并且,对你们中立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