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全是青壮男子,其中有不少的老弱妇孺。这也是历代农民起义的一个特点,但凡举事造反,为了混口饭吃,有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地一起参与。
七八万人众整体分成三个营盘,主力在荀贞所在的东城墙外,约有两三万人,西、南两面城墙外各有一两万人。阳翟的北城墙临着颍水,波才没有在这里驻军,只放了一千多人,权作监视。此时看去,夜色中,阳翟城外,三面篝火点点,一面河流蜿蜒。
荀贞看了多时,没有看出什么反常的情况,问道:“哪里有异动?”
戏志才遥指对面黄巾军的阵地,说道:“我夜观黄巾,发现除了咱们这面城墙外的贼军,其余两面城墙外的贼兵都不同程度地向后退了点距离,并且子时前后,有好多人打着火把从各个阵中去波才的帅帐,直到方才,这些人才出来,分别散归本阵。……,你看,看见那队打着火把、正往西边城墙去的贼兵了么?”
“看见了。”
“他们就是刚从波才帅帐出来的。……,还有那边,往南边城墙去的那队贼兵,也是刚从波才帐中出来的。”
“你是说,贼兵刚开了一个帐前军议?”
“依我看来,正是如此。”
辛瑷、文聘也醒了,他俩就睡在离荀贞不远的地方,见荀贞与戏志才指点城外,便起了身,顺手提起枕在脑下的刀剑,凑到近前。听完分析,文聘插嘴说道:“贼兵刚开完帐前军议?这么说,他们要有大动作了?是要加大对咱们这边的攻势,还是要改变进攻的方向?”
从波才围城开始,黄巾军的主攻方向一直是东城墙,对其余三面城墙,他们最多骚扰、牵制一下。
荀贞、戏志才、荀攸、钟繇、杜佑等人虽然尽心尽力,接连将他们的进攻打退,但是人伤亡了可以换人,城墙、城门受到的损害却是难以快速修复的,城墙还好,城门在被黄巾军不间断地撞击、焚烧后,已经摇摇欲坠,眼看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为了保险起见,昨天晚上,荀贞已经下令,命令高素、冯巩带着部分宾客、数百民工在城门内掘沟为堑、挖土做山,并令许仲、江禽亲自带人督造木女墙。以防城门被黄巾打破。
如果在这个时候,波才主动改变进攻方向,不再以东城墙为主攻对象,改而进攻其余三面城墙,那实在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消息。
戏志才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这边的城门坚持不了多久了。在这个时候,波才肯定不会改变进攻方向的。”
文聘失望地说道:“既不改变进攻方向,那他们就是要加大对咱们这边的攻势了?”
大半夜的,忽然召开帐前军议,商议的定是大事。对黄巾军来说,眼前的大事自然只有一件:攻陷阳翟。那么,他们既然不是在商议改变主攻方向,剩下的只能是加大攻势了。
戏志才又摇了摇头,停了一下,复又点了点头。
文聘莫名其妙,问道:“戏君,你又摇头、又点头,是为何意?”
“我点头是因为你说对了,贼兵明天定会加大攻势。”
“摇头又是何意?”
“我且问你,现在城外的贼兵共有多少人马?”
估算敌人数量是一门技术活儿。敌人不可能排着队站好,让你一个个地去数。尤其是黄巾军这种情况,没有正规的建制,营地扎得乱七八糟,东一个、西一个,有的营地人多、有的营地人少,有的营地有军旗、有的营地连面旗帜都没有,更增大了估算的难度。
最初,文聘、辛瑷等人根本就计算不出敌人的数量,只知道很多,通过这几天的作战、观察,以及摸索,开始摸着了一点估算的门路。
文聘答道:“七八万人上下。”
“七八万人,人吃马嚼,一天要多少粮食?”
“饿着肚子不能打仗,以两顿计算,一人一天至少也要半斤口粮。七八万人,就是四万斤。”
“贼兵至城下已有五天多,总共已消耗了多少粮食?”
“二十万斤。”
“贼兵多为贫家,家无余粮。就算波才能从四面乡中掠夺一点来,能从已被攻陷的郏县、襄城县里搜夺一些来,又能搜掠多少呢?七八万人困顿城下,寸步难进,粮食一天天的消耗,贼兵的伤亡一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