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何不如据城坚守,以待外援?”
荀攸不以为然。他的性子外怯内勇,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本是话不多的,此时忍不住了,从荀贞身后转出,说道:“费丞此言大谬!”
文太守问道:“为何?”
荀攸说道:“墨子曰:‘凡守城者以亟伤敌为上,其延日持久以待救之至,不明於守者也,能此,乃能守城’。今贼兵临城下,气势汹汹,吾等岂能避而不战,空等援军?如果这样,是涨敌人斗志,灭自家威风,我军士气必衰,城不能守矣!”
他指着城头上的郡卒,对文太守说道:“贼兵适才一声大呼,许多郡卒吓得掉了兵器。两军交锋,打的是一个什么?打的是一个‘势’!贼兵人马众多,兵力上已然胜我,大呼之后,势又胜我。当此之际,若我军还只是坚守,不肯主动出击,那么,首先虏兵的斗志就会变得坚定,其次,郡中那些旁观胜败、尚未从贼的流人、盗寇也可能会加入他们当中。如此,贼兵的声势就会变得更强,我军的声势就会变得更弱,郡县难保。”
“有道理,有道理。”
“所以,依我之见,右兵曹史所言才是正理,正因为贼兵人多势众,才要给以迎头痛击。只有给了他们一个迎头痛击,贼势小挫,城方可守。”
“奈何贼兵众多,若真如韩卿所言,我军失利?”
荀攸晒然,说道:“正如右兵曹史所言:虏兵虽盛,嚣而不整,不足畏也。”
文太守仍然犹豫不定,说道:“可是郡卒只有三千,万一失利,被贼人趁势攻城,如何是好?”
荀贞听出了他的意思,知他其实已被荀攸、戏志才说服,所以仍犹豫不决者,不过是担忧郡卒万一出城失利,出现折损,不利守城而已,当下跨步出列,沉声说道:“右兵曹史、公达所言甚是。今贼初至,乌合之众,队列不整,军无阵势,正是我军出击良机,可急出而击之。贞愿带宾客出战,请明府领郡卒坐守。若胜,贼势受挫,利我守城;若败,贞死,郡卒得以保全,城犹不失。”
就像他猜测的,文太守确实被荀攸、戏志才说服了,担忧的只是害怕郡卒出现折损,此时听荀贞愿主动带宾客出击,略作迟疑,便即同意。
……
荀贞召许仲、文聘、江禽、陈褒、刘邓、程偃、小任、高素、冯巩等等诸人近前,众人齐临城头,观望城外,选择出击的方向。
黄巾军里的鼓声停了,黄巾士卒再度喧哗起来,声音喧天。
文聘跃跃欲试,问道:“荀君,咱们是直击波才的主阵,还是先把城郊的贼兵扫清?”
荀贞观望片刻,却不马上点将出城,而是请求文太守下令:“请命城上诸部、曲偃旗息声,伏身於城垛下,不许露头。”
诸人愕然,不解其意,唯戏志才、荀攸了然,钟繇、杜佑聪慧,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钟繇说道:“兵曹椽这是欲先示敌以弱么?”
文太守醒悟过来,急传令,命守卒偃旗息声,伏身隐藏。
荀贞等人也伏下了身子,悄悄观看城外动静。
没多久,城外的黄巾军发现了城上的异样。他们先是莫名其妙,随后有人大叫:“守卒逃了!守卒逃了!”成千上万人齐注目城头,无数人挥举兵器,鼓噪呐喊:“守卒逃了!守卒逃了!”一拨拨的小帅赶去波才的战车前,请求发动攻城。
原本,距离城外最近的黄巾军士卒也在护城河外一两里处,见城头上没了守卒,也没了旗帜,以为城中胆怯、守卒果真逃了,勇气倍增,数百人一拥而上,聚在河边,叫骂呼喝。
荀贞心道:“是时候了。”
他对文太守说道:“待贞出城后,请明府传令诸军重建旗帜,为我击鼓助阵!”
文太守应诺。
荀贞领着许仲、文聘等人,曲身下了城头。
他门下的宾客和繁阳亭受训的百余里民就在城门内。
小任牵了他的坐骑来。
他翻身上马,点了大小苏、大小高等十个什,共百人,目光在许仲、文聘、江禽、高素、冯巩等人的脸上一扫而过,令道:“君卿、伯禽、阿邓随我出城。仲业、阿褒、阿偃、小任在城门口接应我。高素、冯巩带你们的宾客守在门内,为我擂鼓,若我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