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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阳翟,天已亮了。
叫开城门,诸人入城,到得太守府外。钟繇提前接到了城门的急报,在门前相迎,第一句话就问:“拿下波才、波连了没有?”
“杀了波连,波才逃了。”
钟繇惋惜不已,顿足说道:“可惜,可惜!”
“这是刘邓,杀波连者就是他。据他说,波才与各县太平道的小帅约定,两天后同时举事。”
“两天后?”
“是。”
钟繇面色大变:“何其急也!何其急也!”
命各县捕拿波才、波连党羽的檄令昨天才刚传达下去,远一点的县恐怕昨晚才刚收到,两天后太平道就要举事,短短两天,怎么来得及捕拿反逆呢?给朝廷、州里的急报也是昨天才刚送出,计算路程,等朝廷、州里收到上报,太平道没准儿早漫山遍野地攻城略地了。
荀贞自责地说道:“未能擒杀波才,我之罪也。”
“不怪你,不怪你。要非你,郡里至今尚不知妖道要反。要非你,郡里也无法把波才、波连在城里的党羽一扫而空。要非你,郡里也查不到波才、波连的踪影。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今波才侥幸逃脱,只能说天不亡他,这场乱祸在劫难逃。”
说到“把波才、波连在城里的党羽一扫而空”,荀贞问道:“波才、波连的党羽都被拿下了么?”
钟繇颔首,说道:“总计一百三十一人,名单上的人一个也没逃掉!”
钟繇、杜佑昨夜带领郡卒,戒严全城,分头扑入各里,按照名单,大索波才、波连党羽。
波才、波连的党羽虽在荀贞夜入城时就起了警觉,奈何人太分散,寡不敌众,被钟繇、杜佑各个击破。他们反抗得很激烈,活捉的不多,大部分被格杀当场了。相应的,钟繇、杜佑带的郡卒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钟繇说道:“妖道尚未正式乱起,郡卒已伤亡颇重。咦,贞之,你带去的那些郡卒呢?”他这时才注意到跟着荀贞回来的都是他门下的宾客。
“我把他们留在了庄里打扫战场,稍后会由王主簿带回郡里。”
“你门下的宾客辛苦了一夜,定都累了。府君把城南的兵营划出了一片给你,你可让他们先去休息。还有那些伤者,也得及早医治。”
随同钟繇出来的有一个吏员,是兵曹椽的书佐。荀贞即令宾客、里民抬着伤者,跟随这个书佐前去兵营休息。
一切杂事,如饮食、住宿,包括医治伤员都有这个书佐安排。
许仲、江禽、陈褒、刘邓、程偃、文聘、高素、冯巩等人没有去,荀贞带着他们与钟繇、荀攸、戏志才进入太守府中。
……
文太守熬了一夜,精神不支,强撑着坐在堂上等荀贞的消息。
费畅、韩亮、杜佑、郭俊等郡吏陪坐下首。
荀贞登入堂中,令刘邓呈上波连的首级,跪伏在地,禀报攻庄的经过。
听得没能拿住波才,文太守很是失望,再又听得太平道两天后全郡举事,他困意顿无:“啊,啊,这可怎么办?”
戏志才看不起他胆小如鼠,跪拜在荀贞身后,大声说道:“今赖贞力,阳翟城定,波连亦死,内患已无,唯一可虑者,外患耳。贼人仓促乌合,便起十万人,吾郡有精卒数千,亦足能保城旬月不失。京师距我郡只有一二百里,一闻警讯,必会立遣上将、统大军星夜驰援,待大军到日,妖贼反手可平!明府,郡将也,一郡之胆,今若失胆,郡将亡矣!”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文太守收拾起了往日的刚愎自用,拿出了虚心求教,说道:“卿言甚是!妖道两天后就要举事,以卿之见,吾郡该如何应对?”
“明赏罚,择良将,厉兵备战。”
“如何明赏罚?”
“天下承平日久,郡兵多不知战,军法亦多松弛。军法松弛,赏罚无制,是无制之兵,纵有良将,亦难获胜。凡罚者所以明武也,凡赏者所以鼓士气也。《尉缭子》:‘民内畏重刑,则外轻敌’。是先明赏罚,方能接战。忠不才,愿为明府执军法。”
“好,好!”文太守满口称好,对他自请执军法的要求却不置可否,继而问道,“如何择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