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也难保全。我去了阳翟后,吾县若遇贼袭,也可带兵来救。”
决定做出,不再犹豫,荀贞再次显出了他果决的一面,说去就去。
县里的吏卒不足,为保证本县的安全,他此去阳翟不打算带“荀家军”,只带西乡宾客。
出了县寺,他请送他出来的县令与诸姓家长留步,拜别荀绲,与荀彧告别。
今天早上,他分别派人去了西乡和许县,去接门下轻侠、受训里民以及宣康、李博的亲戚家人与陈寔、陈群一族。西乡的人接来了,陈家人还没接来。他对荀彧说道:“我走后,我门下宾客的亲戚家人就全靠文若照顾了。陈家人来后,代我道个歉,就说我不能迎接他们了。”
“兄自去,毋忧家中。……,要不要先回家里,和阿嫂告个别?”
荀彧说到了荀贞的心里,他很放不下自己的小妻子,可眼下却顾不上儿女情长了。他慨然说道:“郡里都要翻天了,我怎么能还牵挂家里?”
令许仲、江禽、陈褒等人召齐西乡宾客、里民,留下伤者,三百多步骑列队於县寺门前。
他登高说道:“诸君皆知,太平道将反。诸君昨夜冒风雪夜驰数十里,扣县门,援救於我,我非常感谢。今太守召我入郡。我只能对你们说,此一去,九死一生。若有不愿去者,我不勉强。你们的家人亲戚都已被我接来了县里,你们可以留下来,与他们团聚。我只有一个请求,若我不幸战死,希望诸君能记住你我今日之情,每年我的忌日,给我的坟头添一碗酒。”
轻侠、里民受他多年供养,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荀贞的这番话说得又很让人动容,没有一个退却的。许仲、江禽、陈褒带头,诸人举起兵器,大呼:“愿从君入郡!愿为君赴死!”
雪下了一夜半天,至此渐小。
雪花凌乱,扑撒在众人的衣甲、兵器、坐骑上。
落雪、兵马、大呼,县寺门前,一股慷慨壮烈之气直冲云霄。
县令、诸姓家长、荀彧站在寺门后,仰望荀贞,都不禁动容,想道:“贞之平素接人待物温和有礼,恂恂如君子,今逢大变,乃现峥嵘头角,真荀家乳虎,吾郡英雄也。”不约而同想起了前县令朱敞,“乳虎”这个称号就是朱敞最先说出来的,又都钦佩朱敞有识人之明。
荀贞从高处下来,多看了陈褒两眼,心道:“游侠剑客们尚气轻生,愿意从我去郡府不足为奇。繁阳亭的受训里民只是普通百姓,我本以为能有一半人肯跟着我离家去郡已是不错,没想到竟没有一个留下的!这都是阿褒的功劳啊。”
陈褒机敏伶俐,善与人交往。如果说荀贞与人交是推赤心置人腹中,使人感激涕零,那么陈褒与人交就是春风拂面,令人轻松自在。与轻侠、寒士交往,得其感恩,陈褒不如荀贞;与普通百姓交往,得其效死,荀贞不如陈褒。
许仲、江禽、陈褒整好队列。小任、程偃牵了荀贞的坐骑来。程偃伤的不重,不肯留下来,坚持要随荀贞齐去。荀贞拗不过他,只得允了,翻身上马,正要走。十来个人骑马赶来。当头两个,一个披甲执戟,是文聘,一个高冠带剑,是荀攸。
文聘年纪小,睡觉死,白天受训又辛苦,沾着枕头就能睡着,昨晚荀贞遇刺那么大的动静,他在后院愣是没听到,也没赶上后来的洗城,后悔得不得了。听说了荀贞召集门下宾客,像是要出城,急忙忙带着门下骑奴和荀攸一块儿跑来了。
“荀君,哪里去?”
“去郡府。”
“我和你一起去!”
荀攸聪明,不用问荀贞,只看低眉顺眼随在荀贞身后的王兰,就猜出了必是太守召他入郡,说道:“我与你同去。”
荀攸、荀彧之智,后人谁不知?要不是顾念宗族、妻子安全,荀贞刚才在堂上时就邀请荀彧同去了!荀彧去不成,他本就打算邀荀攸同行的,闻言大喜,说道:“正要去请公达与我同行!”
文聘叫道:“我也去!”
程偃、小任诸人笑了起来。
荀贞亦不觉微笑,想道:“仲业尚未弱冠,按理说不该带他涉险。不过,他与文太守同族,文太守往日对他也颇为照顾。把他带去郡里,也许能助我稍许?至少,一些不合适我说的话,可以让他去说。”说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