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几面。……,听说老人家在许县有亲戚?我下个月可能要去许县公办,有什么话需要带么?”
“许县?是有几户亲戚,中郎的叔伯们都在那边。不过,俺老了,腿倦难行,这些年走动得少。去年又是疫病,也不敢出远门,说起来,整整一年多没有去过了。……,都是些老亲戚,也没什么话可带的。”许母眯缝着眼,瞧着荀贞身后,问道,“后边站的,可是史郎么?”
“老夫人眼神真好,正是巨先!”史巨先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
“快起来!快起来!”
许季帮许母将史巨先扶起,对荀贞说道:“荀君初来吾里,要不要出去走走?”
荀贞晓得他意思,是怕“言多有失”,也没推脱,颔首答应了,笑道:“好。”
在这临走之际,他看看史巨先,又看看许季,想了一想许仲的威能,又想了一想他来当亭长的目的,心道:“‘天赐不取,反受其咎’。我今天初来上任,便逢此杀人案件,刚开始以为是不走运,现在看来却正是运气!”做出了任职亭长后的第一个决定。
他不是婆妈的人,做出了决断,便立刻行动,不顾地上尘土,也端端正正地拜倒在地,对许母行了一个大礼。
许母忙不迭说:“这是做甚么!”
“我与许郎同学时,对许郎的仁孝、好学,一向十分钦佩。这一拜,不但是拜老夫人,……”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更是拜老夫人教出了两个好儿子。”
……
出得院外,迎头碰上二人,一个是刚才的里监门,另一个是本地里长。
荀贞拦住他们,说道:“老夫人年迈,不能太过打扰,你们就不要进去了。”对那里长说道,“我是繁阳亭的亭长,管不到你们这里来,但杀人重案,我回到本亭后,肯定是要向官寺禀报的。料来县里接了报案后,很快就会有人下来,到时肯定会来许家。你做做准备。”
那里长连声应是。
荀贞又转头对许季说道:“你知道你们许县的亲戚住在哪里么?”
许季迟疑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荀贞不觉失笑,这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说假话了!明知许季没老实回答,却也不加逼问。
他从腰畔取了些钱出来,交给许季,说道:“你兄长杀人亡命,牵连家中,你母亲年纪大了,不能让跟着吃苦。我带的钱不多,这一点儿,你先拿着。”
许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浑不知荀贞唱的哪一出?不但是他,史巨先诸人也是一头雾水。比照律法,许仲这案子是要查封家产的,怎么却反给留钱?
许季惶恐不安,推辞再三。
荀贞作色道:“你既师从二龙先生,便是自家人,大丈夫当豪气直爽,怎可如女儿作态?……,你若不要,我这就去给老夫人说,许仲杀了人!”
许季这才无奈收下。
荀贞回颜作笑,道:“这才对嘛。许仲犯案是他的事儿,不能让老夫人受累。”
……
告别许季等人,荀贞和史巨先沿原路返回,出了里门,拐上官道,史巨先忍不住问道:“亭长,俺怎么搞不懂你是个什么意思呢?”
“不懂?你不懂什么?”
“不懂你到底想不想捉拿许仲归案。”
“还用说?我当然是要拿他归案!”
“你这话,要放在来许家前,俺信;现在却有点不信了。”
“为何?”
“俺有几点迷惑。”
“说来听听。”
“一来,你为何向老夫人下拜?二则,明明许季撒谎,你为何不追问?
“三者,你先对里长说会将此案上报县衙,接着又问许季知道不知道他们的亲戚住在哪儿,俺怎么觉得你这不像是在问地址,反而像是在暗示他县里早晚会派人去许县捕拿,提醒他快点去许县通风报讯?最后,临走前,又为何留钱?”
“我不是说了么?许仲犯案,是他的过错,不能连累他的老母。”
“那第三条呢?”
“是你想多了。”
这个答复看似能解释得通,可史巨先却总觉得不对头,再问时,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