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然虽然不擅长与人交际,但是有熟谙他个性的方自在在一旁或是不停的扯出话题,或是将她本有些直杠杠的话语加以婉转的解释,宴会上,方自然倒是与顾家老少相谈甚欢。
宴会结束后,顾汉民夫妇拉着方自然到书房继续谈心。与女儿二十年不见,他们眼下真是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与方自然腻在一起,了解女儿往日生活的点点滴滴,同时间更希望在日后的生活中,给予女儿无尽的关怀与溺爱,让她知道,父母是多么的爱她。
“小然,这些年来,你真是受苦了。”坐在沙发上,白苏拥着方自然,纤手轻轻摩挲着方自然的俏脸,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宛如在抚摸世间最为华贵的瑰宝一般。她的神情间爱怜一片,更是热泪盈眶,好像是要将积压在心头二十年的愧疚与思念,尽数化作一场热泪、尽情仰洒。
顾汉民轻轻握着女儿的纤手,心中也是酸楚不安,眼前只有妻子与女儿,顾汉民也不用维持在人前的风度,任由那泪水轻轻的在面上滑过。
顾汉民夫妇难过不已,方自然虽理解,也有些感动,却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情绪。作为今晚的主角,她的心头没有什么悲伤,也没有什么认亲的喜悦。以前也经常看电视,偶尔会见到一些豪门认亲的片段,见到主角抱着亲生父母痛哭的剧情之际,她反倒是有些奇怪:难道血缘关系真的如此夸张,让得知身世地主角认亲地时刻。表现的如此喜不自胜以致泪湿衣襟?
方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平静是否正常。面对哀痛欲绝的白苏,只能柔声安慰道:“妈妈,你别伤心了,其实这些年我过得好好的,也没吃什么苦呀。爸爸妈妈那么疼我。他们去世后,还有哥哥疼我。他把所有地苦都一个人承担下来,我一点苦都没有吃到。”
在方自然的印象中,除了每每忆及远在天国的父母之时格外悲戚外,自己的生活中,好像就只剩下幸福。而一想到哥哥这些年的辛苦,方自然那小巧的琼鼻轻轻抽搐着。也是潸然泪下。
白苏只道是女儿懂事。心中宽慰,勉强止住心头的自责与悲伤,轻轻替方自然擦拭着泪水,哽咽着道:“好孩子,方辰跟张怀玉都是好人,也多亏你被他们收养。还有方自在,唉,我真地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小然,你一定要记住方家地养育大恩。尤其是方自在的恩情。”
白苏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方自在的确是感恩戴德,方自然闻言却是啼笑皆非,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笑嘻嘻的道:“恩情?呵呵。哥哥对我好是天经地义的呀。我是他妹妹嘛。他要是不对我好,我可是要生他的气。哼。我三天不理他。”
方自在得意的眯缝起来大眼睛,而内心深处,方自然对白苏的话颇有些不以为然。在哥哥地宠溺下长大的女孩儿,对哥哥的呵护向来接受的很是自然。对她而言,这种亲情是一种不需要计较的、让人甘之如饴地享受,而绝对不是白苏口中地什么恩情。如果非要在哥哥对自己的关爱上加诸这些正式地字眼,简直是对自己与哥哥感情的亵渎。
顾汉民与白苏心中也是恍然,白苏知道眼下在女儿的心目中,只有方自在一个人的存在,自己虽然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一时间真的很难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白苏不会气馁,也绝对不会去抱怨什么,甚至很是有些理解,闻言讪讪一笑,柔声致歉道:“哦,是啊,妈妈说错话了,小然,你别怪妈妈。”
接下来,顾汉民夫妇开始与方自然聊起了往昔生活,方自然也是有问必答,在她的描述中,乡下生活虽很辛苦,但是顾汉民夫妇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很享受、很喜欢那种生活,或许说她不是喜欢过那种苦日子,而是因为能跟哥哥在一起,所以觉得吃苦也是值得的。
“哥哥给我做饭,背我上学。在我上初一的时候,为了给我买一个像样的书包,晚上帮人看山林,有一天夜间遇到几只野狗,差点连命都丧掉。还有啊,有一次,一群小痞子在我们初中校门口勒索我跟几个同学、还打了我一个耳光,哥哥当时拎着两块砖头把一群小痞子砸得狼奔豕突,最后痞子们跑到附近的派出所里才躲过血光之灾。”
“方自在真是血性过人,更是难得的重情重义。”方自在对女儿的爱护,顾汉民夫妇感动的无以复加。
父母夸赞哥哥,方自然心中欢悦,笑靥如鲜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