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武是唐雅的父亲,方自在才不愿与他见面。方自在总觉得,自己一个无根无底的小子。除了拉拢与收买,方自在不觉得唐向武与自己有什么好谈的?总不会与自己随便聊聊,然后结成忘年之交吧,那可也太扯了。
方自在心底颇有些不耐烦,但是面上却是怡然一片。良好地表演让唐雅暗自喜悦不已。而望着一向威严的老父极力松懈着一张如狮脸庞,挤出一丝和蔼的笑意。唐雅心底就有些好笑,她料得父亲下一句话,必定就是一声惋惜地长叹,然后就是借机许以重酬、拉拢方自在为自己效力。
“开小饭馆?唉。”果不其然,唐向武故作惋惜的一叹,只是下一句话,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小饭馆起点太低。难有大的作为啊,我建议你,要开,还是开一家大地酒楼。起点高,发展也就快。一飞冲天就是指日可待。至于钱的问题,你也不需要担心,你今天打赢宫本一道,一来是替咱们中国人长了志气。二来嘛,你也是替我们唐家赢了很多钱。需要投资的话,尽管开口。”
方自在闻言微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威严如狮的老者为何会如此热心。顾老头常常告诫自己说。‘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有陌生人对你好,他妈妈的。肯定要从你身上图谋什么。’
话是如此说,只是方自在横看竖看,也觉得以唐向武的身份地位,大致也没有什么需要向自己索取地。
唐雅唐婓尽皆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老父亲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头了。看见功夫高手,竟然不去出重金招揽,却反而顺着人家的意思往下说,唐婓眉头一皱,心底却有些恍然。笑着道:“对了,宫本一道先前登报悬赏一百万的奖金,说是谁能战败他,这一百万就归谁所有。日本人临走的时候,将这张银行本票交给我们。说是转交给自在。”。
唐婓说着话,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方自在,方自在正待推却。转念一想欲言又止。这奖金是比赛得来,光明正大,何况此番自己杀了宫本一道,拿不拿这一百万。与他师门地怨恨也是结定了。如此说来,也就是不拿白不拿了。
如此想来,方自在心中安定,也觉得却之不恭,随手接下,唐向武却是笑着道:“一百万。太少了,你以后若是缺钱。大可以来找小婓。千万别客气。”
谆谆话语中。有着自然流露的关切之意,让人听来如春风拂面。惬意无比。
父亲如此看重方自在,唐雅也不禁是喜上眉梢,而几人随后一阵闲聊,方自在便借口天色不早,告辞而去。方自在走后不久,唐雅也旋即离去。偌大的贵宾厅,只剩下唐向武与唐婓父子二人。
“爸爸,方自在很招人喜欢啊。”唐婓笑呵呵地道。
“讨人喜欢?”唐向武闻言不置可否地一笑,眸子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色彩,沉声道。“方自在。的确让人看的顺眼,但是仅凭着这些,我又怎么会愿意在他身上投资。小婓,咱们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地就是利益,如果无利可图,即便是有过命的交情,咱也不能在他身上浪费一分钱。”
裸的不加掩饰的冷血话语自唐向武口中吐露而出,寒碜碜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唐婓只觉得身上蓦地一冷,父亲地冷酷无情。他自小便是知之甚详,可饶是如此,他对父亲的铁血,还是无法适应,甚至说是不敢苟同。只是也不敢去反驳什么。赔着笑脸道:“爸爸说的是,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唐向武冷冷而自得的一笑,望着窗外星空,眼神深邃而悠远,手指敲击着桌案,面上自然流露出一抹得色,缓缓地开口道:“不过在方自在身上,我大致看到了一股子潜力。时下的年轻英才,我倒是也见过不少,小婓。你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但是方自在跟你们不同。在我眼中。他比你们都要优秀。因为他不像你们那般的锋芒毕露、威风四射,这个人深思熟虑。难得的是性格内敛、深沉难测,虽说一个人的成功,个人素质仅仅是一个方面,努力跟运气也是不可或缺,但是我觉得,他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他身上投资,一旦成功,就会得到丰厚无比的报酬。”。
唐向武侃侃而谈,语调无悲无喜,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资本博弈,唐婓心底慨然一叹。父亲的成功绝非偶然,目光如炬、有识人之能不说。像这样把人情往来都能当作一场交易来进行,自己就是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