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语气中有着一股子无法明状的彻骨寒意,冷的似乎连骨髓都能冻结,苏平那急切而兴奋的面庞登时变得死灰一片。
林火这句话如果用一种撕心裂肺的声调说出,苏平的心中定然还会升起无限的希望,毕竟‘爱愈切、恨之愈切’的道理他是懂的,可眼下林火竟然如此平静,如此冷淡,这一下,别说苏平,便是那不谙情爱的大汉张二,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搞头了。
被一个丫头驳了面子,张二面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不过眼下情形,他却也着实是发作不得。一来对方是个女流之辈,自己碍于虎哥的面子陪着苏平前来,嘴上说的好听,说是来弥补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撮合一段好姻缘,可自己怎么也觉得像是在逼良为娼,这就让一向自诩为真汉子的张二心里头多少有些疙疙瘩瘩的,也就有了不小的抵触心理;二来最主要的是,林火虽然拒绝他的要求,却不是处在面对面的状况下,这中间隔了个方自在,而到现在为止,他与林火连见都没见上一面。
眼下双方既然没见面,林火也没有见到他这个‘和事老’所准备的茶杯与匕首,出言拒绝,也就不算坏了道上的规矩。
要知道这规矩就是规矩,这些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流传下来的道上规矩,一直被大家所采用,很多时候,到了一字也不能修改的地步。当然了,说句实在话,这些规矩往往被强势帮派用来打压挤兑弱势帮派,就比如眼下张二借用道上平息干戈的方式来欺压林火一般。
可他见不到林火的面,也就无从解决这件事,方自在自然通晓其中关键,所以他拦在门口,不让张二等人进入,这也就等于将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张二知道,眼下如果想将这出戏完完整整的唱下去,必须解决掉拦在门口的方自在,可是这个胆量极大的小子大咧咧的站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也不知到底是何来头,贸然动手,可不是明智之举。
张二状似鲁莽,心思却是细腻,在对方底子没探清之下,他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自己的帮派在南州市的黑道上也只是二流实力,虎哥这些年也想带着弟兄们往商界上发展,彻底漂白、摆脱道上的刀光血腥,这个非常时期,自己作为帮派领导者之一,一行一动间可要谨慎小心,不动用武力解决才是上上策。
苏平不是张二,张二老于江湖,凡事深思熟虑,苏平却是冲动的很,社会阅历又浅的可怜,他只觉得自己有张二这些黑社会撑腰,可以横行无忌、谁都不放在眼中,何况他本也没将方自在瞧在眼里,当下猛的伸手去揪方自在的衣襟,口中暴喝道:“妈的,你小子给我闪开,老子要进去见火儿。”苏平虽然鲁莽,却也不是头大无脑之辈,他知道,眼下情形只有进屋去给林火施加压力,这美人才能乖乖的重投入自己的怀抱。
苏平草率行动,张二正待阻止,话刚到嘴边却强行咽下,心想让他试试方自在的底儿也好,看他如此稳若泰山镇定自若,究竟是本身实力使然,还是背后有人撑腰?而且苏平也不是帮派中人,出了事也跟自己这边扯不上关系。
张二打好了如意算盘,当即也不插手乐的作壁上观,只见面前人影一个交错恍惚,接下来一道灰影猛然飞身扑出四五米,砰的一声巨响,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哧溜溜’继续滑行了两三米方才止住去势。
苏平甩了甩兀自发晕的脑袋,拼命的爬起,那坑坑洼洼的路面成了他这个倒霉鬼的噩梦,一身单薄的衣衫被粗糙的路面磨成了乞丐装,散成布条挂在身上,丝丝血迹顺着被砾石磨破的皮肤渗了出来。上身还好一些,毕竟半裸男子在很多时候也算是一种怪癖的时尚,可他的下身却也是春光乍泄,那长裤磨损严重,露出了里面的红色内裤,而内裤也有了一定程度的破损,露出了…
‘我靠,还是本命年哪。’方自在哑然失笑。
三点尽露的苏平顺着众人的目光低头望去,面色登时紫涨一片,猛然间发出一声惊天彻地的狂嚎,叫声中蕴含着极度的羞怒之意与不敢置信,被暴怒激昏了头脑的他无暇去细想自己适才究竟是如何失利的,但见得在狂吼声中,苏平急速的朝着站在房门处巍然不动的方自在奔去,半路中猛的一个纵身起跳,身似鹰隼一般的腾空跃起,右腿后撤、左腿屈膝,狠狠的朝着方自在的面部撞去,膝盖似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