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稍微好了一些,但依旧不客气地说道:既你认可老夫的学说,那为何又要与老夫辩论?
唇枪舌剑无眼,辩场如战场,难道不怕伤了你自己吗?
若你现在拱手认输,还可以保住你自己那天赐榜眼之位,否则你一旦落败,就什么都没有了!
荀子摸着腮下胡须,冷冷说道。
到时候,就连你在诸圣殿堂得到的文心都要收回,少年郎,你可得想好了!
哪知秦枫听得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道:我在诸圣殿堂所得的两颗文心都是鸡肋,收取就收取吧
至于这天赐榜样,不过是虚名,拿去便拿去吧!
说到这里,秦枫的目光陡然一冷,语气竟也变得锋锐如剑一般:这是我辈读书人,读书时,但有矛盾,不吐不快,身死道消也不足惜!
荀子皱眉之时,秦枫已是冷声说道:阁下‘人定胜天’‘制天命而用之’的理论,在下认为有重大谬误,实在难以认同!
愿与阁下切磋一二!
听得秦枫的话,荀子竟然不生气,反而仰天一笑。
若你抨击老夫的王霸道之说,亦或是老夫的性恶论,也许老夫还要与你纠缠周旋一阵子
你竟然说老夫的‘人定胜天’‘制天命而用之’的理论有重大谬误,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荀子的目光一冷,薄薄的嘴唇似连人中的胡髭都盖不住了:小子,你死定了,你等着识海碎裂被送出诸圣殿堂吧!
未等秦枫开口,荀子已是唇枪舌剑,语速如狂风席卷而来: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若天命有心,为何不存续圣王,打压暴君?
所谓天命,不过是愚弄百姓,控制平民的工具罢了!
但凡一国之君,谁不称自己是天命所归,可是不是一样有暴君,有昏君吗?难道是天命暴虐,天命昏聩吗?
荀子将右手搁在身前,振振有词道:所以老夫说,既然天地无心,但人有心,人定如何不能胜天?
既然天地无心,那么人为何不能控制天?为何不能天命而用之?
说到这里,荀子不禁冷笑道;小子,你说说,老夫这套理论,究竟有何谬误?
秦枫并没有被荀子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吓倒,反而腰板挺得更直了:若人定可以胜天,为何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即便是真武强者,儒道至圣亦不可改变?
若人定胜天,那为何真武至尊,儒道至圣亦只有千年寿命,便要尘归尘,土归土?
人可刀耕火种,将森林化为农田,人也可劈山裂海,将天堑化为通途
可这只是一时的胜利,千年万年十万年后,天地一切运转皆由天命自决,谁可逆天,谁可更改?
荀子听到秦枫辩词,陡然一愣,就在他不知该回答作答时,秦枫已是趁热打铁,继续抨击道:至于制天命而用之说,天命本就飘渺,如何制之而用之?
阁下既认为天命无心,何以制之,何以用之?
既不知天,何以用天?此岂不是狂妄自大,荒谬至极吗?
听得秦枫的辩词,荀子一时竟是思量不出反驳的话来。
毕竟秦枫横跨数千年时光,经历过两套文明,他的见识,远超过受到时代限制的荀子。
秦枫所说的,包括人定胜天的谬误,天命而用之的缺陷,几乎都是后世儒学者认可的观点,经过无数代儒者的研究推定,打磨而成,又怎么可能被荀子所推翻?
人定胜天,最沉痛的教训就莫过于后世中华搞的一系列大生产活动了。
当年焚山造田,围湖造田,后来再退耕还林,退耕还湖。
如果人定真的可以胜天,那后世秦枫所闻所见的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正是秦枫在后世的经验知识,给了他直面以批圣为能事,辩论起来有唇枪舌剑之称的荀子,不卑不亢的勇气。
荀子陷入了沉思,他的两撇剑眉不断地拧着,但竟是想不出辩驳秦枫的话来。
就好像蛇被打中了七寸,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
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居然迷茫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那依阁下所说,‘制天命而用之’,‘人定胜天’之说,应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