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走进诗柳的病房时,承业和欣欣已经到了,欣欣正抱着诗柳的头给诗柳洗脸。《+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承业站在一边,握着诗柳的手,眼圈湿红。
金星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走了进去。
“姐姐,谢谢你!来世我们做亲姐妹,好不好?”诗柳费力地说着,大口地喘着气。
“诗柳,别怕,有姐姐在,啊!”欣欣的眼泪落在诗柳的脸上,然后,又用棉签轻轻擦干。
“姐姐,祝你们幸福!”诗柳费尽力气,把承业的手和欣欣的手放在一起,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诗柳。”承业想说什么,可喉头哽咽,没说出来。
金星站在诗柳面前,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多余人,可觉得走开又很不妥,便硬着头皮站在那里,觉得尴尬而窘迫。
诗柳已经闭上了眼睛,意识也已渐渐模糊,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忽然,欣欣觉得诗柳抽动了一下,气息全无。
医生走了过来,看了看说道:“已经不行了,抬到太平间吧。”
欣欣和承业的泪水立刻流下来,金星的眼睛也已湿润,以前自己与她在一起缠绵的每一个场景,潮水一般涌入自己的脑海。
月圆之夜,诗柳轻盈的身子像美丽的狐仙,飘入他为她留着门的宿舍,然后,急切地脱衣,疯狂地缠绵;春日早晨,桃花盛开,诗柳站在美丽的桃花树下,与自己眉目传情,心意相融;自己欲离开滦水那一晚,诗柳把浓浓的情意化作了温柔的体贴,把对自己的痴恋付诸卖房的行动上,令金星感激万分……
而今,如花一般艳丽的诗柳却已香消玉殒,驾鹤西归,人生,就是这样残酷,在死神面前,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什么美丑之别。
此刻,金星还感到异常别扭,不为别的,只为承业。
按理说,自己与诗柳有一年多的交往,那一年多的时间里,金星与诗柳欢娱的时间比和自己的老婆嘉怡欢娱的时间都多,诗柳对自己的感情曾感动得自己落泪,此刻,自己应该成为诗柳临终时的主角,诗柳应该死在自己的怀里,而此刻,承业却一直握着诗柳的手哽咽,欣欣却抱着诗柳的头痛哭……
说到底,还是承业最后把诗柳彻底征服了,诗柳成了承业的极力崇拜者,以至于诗柳在最后时刻还对自己颇有怨恨……
这个李承业,真是处处与自己作对……金星不由得咬牙切齿。
承业听欣欣说,这几天她一直陪伴诗柳,而且冒着被金星百般纠缠甚至疯狂报复的危险,想起这些,承业都感到后怕。
此刻,承业顾不得多想,换一个场合,他会好好嘲讽金星一场。
这个寡情薄义的男子,也配站在这里!
他知道,诗柳把自己的挚爱先给的金星,可金星却对她日渐冷落而生满怨;最后时刻,金星却想方设法地为害死自己处心积虑,以至于无暇顾及生命垂危的诗柳。
自己这几天虽然也忙于与霍姆洛娃幽会,可心里还时刻惦记着诗柳,从乌克兰回来之后,自己先和欣欣一起来看诗柳……
可此刻,不是逞强争胜发泄怨怒的时候,这个病房里,只有两个男人,诗柳单位的人还没到。
“来啊,帮把手!”承业看了看金星,面无表情地说道。
金星上前一步,一言不发,和承业一起把诗柳的遗体放在了带轮的床上,欣欣哭成泪人,拿过一块洁白的床单盖在诗柳脸上,动作轻柔。
“妹妹,走好!”欣欣俯下身子,轻轻亲了亲诗柳的额头,和承业一起推着那张停放诗柳遗体的小床走向了太平间。承业泪如泉涌,一为诗柳的归去,更为欣欣对诗柳的感情。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啊!
太平间里还有一具尸体,是一位遇难的矿工,家属正和矿领导争论费用的多少,承业看了看,把诗柳的遗体停在了靠墙的边上。
承业买来一个瓦盆作为丧盔,放在诗柳的头前的地上,把一打纸钱点着,又搬来一张小桌,在上面放上香炉,点着几只香,诗柳的头前便缭绕起一缕缕的青烟。
承业到外边买了几个花圈,放在了诗柳遗体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