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城没有看错,秦寂言确实颇欣赏封似锦,可这不妨碍在某些事情上,他看封似锦不顺眼……
当然,这些事顾千城不需要知道。没有等到顾千城的回答,秦寂言先一步道:“以后,离他远一点。”
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样的话,秦寂言没有深究,也不想深究。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秦王简直莫名其妙!
顾千城满头雾水,没有吭声,在秦寂言眼中自然就是默认的意思。
秦寂言心情大好,这才问起案情:“你发现了什么?”
一柱香的时间实在太短了,秦寂言对顾千城不抱太大的希望,可不想顾千城还真有不小的发现
“我在现场,没有看到博斗的痕迹,血迹也很少,我怀疑房间不是第一现场,张渊不是死在房间里,可能需要让人在书院找一下,哪里才是凶手现场。另外可以让人找一下,有哪间房间少了烛台。”
“烛台?就是杀人凶器?”秦寂言想起,顾千城说过张渊死于矩形钝器,烛台倒是很符合。
“是的,我看了一下,书院的烛台底座非常重,完全可以砸死人。这起杀人案完没有预谋的,现场非常粗糙,对方不可能提前准备凶器,顺着这个点查下去,应该不难查出凶手。”
真凶还在东林书院,顾各城猜测凶手不是学子就是夫子。这一类人被保护得太好,平时别说杀人,恐怕连动物都没有杀过。杀了人后,凶手肯定会良心不安,惶惶不可终日,要从人群中把凶手揪出来,并不是太难的事。
有了明确的方向,要排查凶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秦寂言不着急,相反他很好奇:“你在现场还看到了什么?”
居然会有现场很粗糙的评价,要知道仵作可是第一时间去现场验了尸,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秦寂言问了,顾千城自然大方的为他解答:“虽然现场被破坏了,很多东西都看不到,但从地上交错的痕迹,还是能看到凶手把尸首拖进来时,留下的滑痕。另外……室内还有许多,不属于张渊和顾承意的脚印,当然也不属于官差和仵作,他们要进去不会留下孤零零的两个脚印,必然是一群人。”
“我无比庆幸,仵作没有进室内查看,让我可以成功拓下对方的脚印。”顾千城将拓下的脚印拿了出来,铺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
一个不甚清晰的脚印,印在一块块软软的,似皮又似纸的东西上。
“这是?”秦寂言不解地问道。
“现场,除了顾承意与张渊外,第三人的脚印。”顾千城解释道,可秦寂言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怎么把它弄在纸上的?”姑且称之为“纸”吧。
“用了一点小技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出这个人,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凶手。”顾千城岔开话题,摆明不愿详谈:“从现场,我大至能推断出,当时晚上发生了什么。”
不管秦寂言愿不愿意听,顾千城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门轴又裂缝,我看了痕迹,是重力撞击房门撞成的。我推断凶手,把已经死了的张渊背到顾承意的房门口,想把人放下再开门,结果张渊失去平衡,撞向房门,连带凶手也朝房门撞去。”
顾千城中途解释了一句:“两个大男人的重量,把本就老坏的门轴撞坏,这个完全说得通。”
“嗯。继续……”秦寂言没有怀疑顾千城的话。
顾千城继续说道:“凶手把门撞开后,便把张渊拖了进去。顾承意这个时候正躺在床上,明显他喝多了,根本不知房内发生了什么。”
“凶手把张渊放好,便把床上顾承意拖了下来,趁顾承意不清醒时,将凶器放到顾承意手里,诱使顾承意将刀子捅向张渊。”喝醉的人,根本不知自己那个时候做了什么,明显顾承意就醉得失去意识。
“做好这一切后,凶手把烛头打翻、桌椅移动、踢翻,看上去就像顾承意与张渊在屋内打斗过。不过,明显凶手是第一次杀人,心里非常紧张,布置现场显得相当笨拙,他留下了许多疑点。”
顾千城表露出淡淡地不屑,然后给秦寂言举了个例子:“比如,他记得把烛台打翻,却忘了把茶杯、水杯打倒。他记得把桌椅弄乱,却全部是往一个方向倒,显得非常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