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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对马铁掌的话没表现出任何欣喜之色,反应淡淡,她是在尘世中打滚惯了的女人,早就过了相信誓言年纪,何况她现在萌生死志,对这个世界没有半分留恋之意。
马铁掌见自己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讪讪地笑笑,说:≈;我可是发自真心的。≈;
≈;像你长得这么丑的男人,又是从事这么低贱的工作,是不是只要有个女人肯嫁给你,你就觉得很幸运,根本不会考虑对方长得什么模样,又做过什么。≈;
马铁掌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的火气腾一下被女人勾了起来,但对方毕竟是个伤心人,还有病在身,他把冲动的情绪压下去,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男人用双手抱着头,很痛苦,他是个善良的人,能接受现实生活中的一切不平遭遇,但对女人这么犀利的词锋还是感觉很难接受,这简直就是把他的心一刀子切开,然后又狠狠地丢在地上,踹上两脚。
女人也知道自己说得重了,她能感觉到对方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虽然长得像马猴子成精了似的,但她现在的样子,比男人也强不了多少。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委身给这个男人。
只是,对方值得托付终身么?而她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吗?
这两个问题让她很难抉择。
≈;你有家人吗?≈;
在一段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马铁掌率先打破僵局。
≈;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要是没地方去,就住在我这吧,感觉上你比我年纪大,你说我是叫你姐姐呢,还是叫阿姨好。≈;
女人听了笑起来,她觉得这个丑陋男人还挺风趣的,就促狭地说:≈;我姓楚,你叫我楚姐吧。≈;
≈;楚、姐……≈;马铁掌额头青筋直蹦,这名字也太隐晦了。
女人就在马铁掌这住了下来,每日三餐都由男人来服侍,就像早些年的大家闺秀,吃穿用度都不愁,白天一个人躲在擦鞋店的后屋里,等天黑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出来和马铁掌聊天,看着他干活。
可能是因为店里面有女人的缘故,马铁掌最近把自己料理得很干净,手指也用肥皂洗出本色,他怕女人嫌弃他脏,吃饭时候犯膈应。
对于马铁掌的细心,女人是很满意的,尤其是这个男人心思纯净,就算望着她被毁容的脸,也没有任何异样,也不知道他是看时间长了,已经养成习惯,还是有其他奇特的癖好。
不管怎么说,女人在这个靠擦鞋为生的男人家里生活得非常舒心,甚至让她重新感受到了生存下去的乐趣。
渐渐的,两个孤男寡女厮混得熟谙起来,女人也讲起了她的过去。
女人说,她是s市夜总会的吧女,每天都接触不同的男人,那可真是醉生梦死般的日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无趣啊!
楚姐十八岁开始出道,在这个乌烟瘴气的环境中度过了人生本来应该是最美好的二十多年。
她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一直跟着妈妈生活,等她成年之后,母亲得了重病,为了救治母亲,她无奈之下,去了夜总会,初夜只换了一百元钱。
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个恶心的老家伙,靠吃药才勉强有了硬度。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懂,虽然感觉很恶心,但也认了,等她在夜总会站稳了脚跟,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多傻,初夜竟然那么廉价就给卖掉了。
人生永远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尽管楚姐非常努力地赚钱,但母亲还是在三年后的一个寒冷夜晚,散手人寰,离开了她。
母亲死后,楚姐也适应了夜总会的生活,开始接触形形色色的男人,假意或真心,那时的楚姐才二十多岁,年轻漂亮,肯为她一掷千金的富商不在少数,手头也宽裕起来,但楚姐并不会把钱存起来,而是选择挥霍出去。
她来夜总会就是为了钱,对钱有种偏执性的占有之念,但同时,又在不停地将钱花出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中的空虚。
在楚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