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李渊的书房之内。
一身龙袍的李渊,坐在书房之内看着一封来自幽京的信件,看毕之后,将信纸揉在手心,并捏须冷笑。
“市井儿屠狗辈,也想称帝,你也配,”李渊站起身来不屑地道,“王世充前车之鉴尚在,众叛亲离的一日,离汝不远了。”
书房内尚书右仆射裴寂,内史侍郎封德彝一并在侧,心知李渊是在不忿李重九称帝之事。昔日蛰伏于李渊之下的人物,今日与李渊平起平坐。李渊没有口恶气,才是不正常的。
李渊开口问:“裴卿,这几日河北可有消息传来?”
裴寂道:“据秘谍传来的消息,赵军连经两场大战,又刚刚击退突厥入侵一月余,元气未恢,何况河北之地刚下,李重九根基未稳,现似乎在养精蓄锐,厉兵秣马,暂时未有南下的迹象。”
李渊点了点头道:“对于河北的监视,绝对不可以轻忽,令并州总管李仲文;绛州总管襄武王李琛;山东道安抚大使淮安王李神通,严密监视河北,一旦有赵军的动向,立即来报我!”
封德彝拱手道:“陛下,李仲文乃是李密堂叔,李密胆敢谋反,李仲文是否有关系,实在难说,现在再委其镇守一方,恐怕不妥。还有朝中的赵郡子弟,也要监视才是。”
李渊道:“有道理,不过李仲文乃是三娘的部下,由他节制,可以放心。”
李渊当下又道:“眼下我军首要是攻下洛阳,朕已下诏,令河间郡王李孝恭,为荆襄道行军总管,李靖为行军长史。大造战舰摆出沿长江,顺流攻打萧铣之势,令其不敢用兵北上从襄阳增援洛阳。”
裴寂听此后当下道:“陛下英明。北有李仲文。襄武王,淮安王。还有公主监视李重九,而南有河间郡王,李靖监视萧铣,杜伏威又为我所用,数路齐攻之下,王世充已如瓮中之鳖。”
说到这里,李渊裴寂二人皆是抚掌大笑。
李渊确实有这个自信。以李唐现在的势力,足以与郑,赵,梁三国三面同时开战的能力。只要洛阳一破,王世充束手就擒,那时天下鼎足之势已破。李唐就可以顺势席卷天下了。
两人说话之间,忽外面宦官禀告道:“陛下,中书侍郎宇文士及求见!”
李渊听了道:“快宣!”
不久后宇文士及入内。但他一见李渊即拜下哭道:“陛下,微臣有罪!”
李渊听了不由讶然问:“宇文爱卿,不是出使洛阳吗?为何有罪,莫非是洛阳出了什么变故?秦王吃了败战吗?”
宇文士及垂泪道:“陛下,秦王并没有吃败战。而是公主殿下她,公主殿下她……”
李渊听了身子一晃,坐在了榻上,裴寂等人一并上前道:“陛下!陛下!”
“让开,朕还撑得住!”李渊挥手,让左右推开,“尽管说来,不要支支吾吾的,实话与朕讲来!”
“诺,”宇文化及也是挤出了几滴眼泪,从袖中掏出一份书帛道:“陛下,这是秦王殿下的请罪奏折,还请您过目。”
宇文化及当下放在了李渊的案上,李渊抬起右手拿着奏折,一边看一边袖子有所轻抖。
待看毕后,李渊合上奏折时,已是老泪纵横颤声道:“朕今年已五十六岁,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苍天对朕何其薄也!”
众臣一并跪下,齐声道:“陛下,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才是。”
李渊依在榻上,双目有些红肿,待闭目凝思一阵后,陡然看向宇文士及。
李渊双目如刀,手拿着奏折指着宇文士及,厉声道:“平阳时在河阳,为何秦王突召她往洛阳?”
宇文士及言道:“听闻是交割军务。”
“依朕看倒是借刀杀人!”
李渊此言一出,满屋寒彻,左右大臣尽是低下头。宇文士及言道:“陛下,借刀杀人此没有证据的事啊。”
连一向偏袒李建成的裴寂亦是道:“陛下,此大战在即,不可轻易怀疑大将。或许王世充故意得到消息,伏击平阳公主,以让秦王受窘,也是有所可能。”
李渊看向众臣,陡然砰地一声拍下了桌案道:“你们都当朕是老糊涂了吗?坊间纷传秦王意欲攻下洛阳,据此自立,朕令平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