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博言道:“上党郡乃是大郡,盛时户数十二万多,比起周边各郡,经历的战乱还算少一些,其郡兵人马自是不少。”
王马汉哼地一声言道:“兵马多又算得什么,不过是郡兵罢了,只是这河上无舟,我们终不能插着翅膀飞过去和他们厮杀吧。他娘的,怎么天这么冷,这河水也不结冻。”
李重九看向踏白军将领言道:“你看看上游下游是否有什么浅滩,可以渡河的?”
对方言道:“回禀主公上下游三十里我都探过了,有两处浅滩可以渡河,不过浅滩之畔,唐军都设下铁索,木桩,有兵马驻守,显然是早有预备。”
众将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姬川言道:“看来我们只有再等几日,待河水冻住了再过河了。”
王马汉囔囔道:“管他什么贼鸟的,直接杀过去就是了。”
“不可鲁莽。”李重九斥道。
这时额托笑着言道:“要论渡河,哪里要什么舟啊船啊,你们汉人就是麻烦。”
王马汉被李重九一斥,正是不爽,当下问道:“你这番人有何办法?”
额托嘿嘿笑了笑,当下命一名番人士卒过来,取了一个革囊过来,言道:“靠着就是这个。”
王马汉恍然大悟言道:“原来是羊皮筏子!”
众将看了不由皆是大笑。
次日夜半在潞水一处渡口上游,上百名室得奚人,在将身上的羊皮袄子,裤子尽数脱了,只穿着一件内衫。
这是已是初冬了,山间寒风刺骨,但对于精壮勇健的室得奚人,这点寒风却不算得什么。他们每人都是喝了一大碗马奶酒下肚,身上暖烘烘的。
喝了酒后,这些番人用嘴叼住匕首,抱着鼓满气的革囊下水。革囊都是用整张羊皮浑脱过的,口子都扎得紧紧,正可浮一个人的重量。
番军士卒用手掌作桨,在浓浓的夜色之中渡河,而河对岸不时马蹄声响动,不断看到对面河岸火把晃动。
定然是唐军的巡逻骑兵手持着火把,从河边巡弋,以防止敌军渡河。
但番军士卒都是尽量不发出声音,在河水哗哗的响动声之中,百名番军快速顺着河流渡河。
上了河岸之后,众士卒在河边浅滩之中潜伏下来,接应第二批士卒过河,待三百名番军士卒过河之后。
众军集结在一起,向下游渡口而去。
而这时渡口对岸,王马汉带着上前士卒们皆是潜伏在对岸。
对岸灯火通明,唐军在此设立了营寨,以拒幽州军渡河。
对岸的营寨中,还正连夜施工,不断在渡口河滩之处,架设铁索,并打下木桩,数百名民役正在大动土木。
唐军士卒持着火把,沿着河岸来回巡逻,刁斗声在寒夜之中一下一下的响起。
王马汉呸了一声,鼻尖喷出一串长长的白气,这时他将手一压。
河岸边十几艘小船取下遮蔽之物,如箭一般向渡口而去。船至河水,对方岸上已是发现了小船的踪迹,顿时大呼小叫。
每艘小船只载着十几名汉军,他们见对方踪迹,当下纷纷拔箭向河岸射去,箭雨落下,民夫见此顿时撒脚乱跑,河滩之上顿时乱作一团。
而唐军士卒们则是提起长枪弓弩,从大营而出,奔向河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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