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不对头,妈妈来学校看我,怎么就那么巧,路上刚刚就碰上公社办事的林少康?林少康为什么出手那么大方,甩手就给我十元钱?须知那时的十元钱,比现下的一百元还多,那时的十元钱可以买十斤猪肉,买一百个鸡蛋,如果买车票,可以坐着班车从我家里到公社来回五十遍。
这个问题折磨着我,让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憋不住,就把大春叫到寝室门口那块操坪,把我的疑问对大春说了。
大春说,少康叔把钱花在你身上,就等于花在你妈妈身上,一个男人肯把钱花在一个女人身上,就说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不耐烦地:“大春,你就直说,我妈是不是像村里人传说的那样,跟林少康有暧昧关系?
大春说:“不说十有*,十之六七总是有的吧。”
黑暗中,大春又说:“谷子,这个事情呢,你也不要看得很重。大人们的事情,那需要我们操心?”
我说:“不是你家的事,当然你不操心,烂疤长在我身上。”
我就听见大春叹息一声。我就有点后悔,我不应该这样说他,是自己把大春叫出来的,再说了,大春也并不是没有同情心的冷血。
我正想解释什么,大春又说话了。
“谷子,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大春说:“谷子,你知道吗,我的妈妈也曾经有过别的男人。更不幸的是,他们被我父亲无意中撞见,双双被堵在被窝里。你知道为什么我父亲每天喝的烂醉如泥?以前他并不是这样子的。”
这个故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一点也不奇怪,表面平静的乡村,男女关系其实复杂得很。田间地头,议论的最多的,就是这方面的事:谁跟谁好了,谁跟谁有一腿,谁的媳妇跟丈夫睡觉老老实实,跟别的男人就疯的厉害,谁的媳妇上半夜还搂着丈夫,下半夜就溜到别人床上去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大春肯把自己的家的丑事抖露给我,也是把我看成能掏心窝子的兄弟。
一阵夜风袭来,有点凉意。已是秋天的季节了,八月秋风渐渐凉。我放下卷起的衣袖,就听见大春在说:“谷子,我有个秘密要对你说。”
“什么秘密?”我问。
“我发现我喜欢上康老师了。”
“谁?康老师?”
“嗯,就是教过我们语文的康老师。”
难怪大春对范彤老师那么排斥,那么反感范老师饭桶的外号就是他起的,原来他是先入为主啊!
“康老师活泼健康,最让人动心的就是她那翘翘的屁股,谷子,你知道吗,当我在澡堂里第一眼看见康老师裸露的屁股,就再也忘不了啦!”
大春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我脑海里也时常出现范老师一丝不挂的*,我是不是也喜欢上了范老师?
都是缝隙惹的祸。
“谷子,求你一件事,行不?”
“大春,你不会是让我给你们做媒吧?”
“当然不是。什么时候陪我一起去见见康老师,我很想念她。”
“行!”我一口就应允下来,“可是,我们不知道她现在的住址,我们去哪找她?”
“我打听好了,康老师是个下放知青,就在我们隔壁村。”
“大春,你行,连这个都打听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大春笑了,虽然在黑暗中,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好像我答应跟他一起去看望康老师,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大春,”我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喜欢上了范彤我们的范老师,我眼前也经常出现她的影子我这里打了点埋伏,没有说是裸露的身体。”
“不会吧,范老师年纪都那么大了,跟你妈妈年纪差不多。”
“就是啊,所以我不敢确定。”
“如果是,那你是恋母情结,你妈妈对你不好吗?”
“不好,老打我。用筷子和织毛衣的针打我的头,很凶。”
“哦,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大春你还幸灾乐祸。”
“不,我是说,你妈妈在你身上没有应有的关怀和温情,你对你妈妈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