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光秃秃的土岗,近几年雨水调匀,杂草和小树再一次郁郁葱葱长了起来。有的已经变成了参天的大树。阳光顺着树冠的缝隙泼洒在地上,像铺满了一地的珍珠。
孩子们在这里捉迷藏,荡秋千,掏鸟窝,玩的不亦乐乎。穿过树林是一望无际的青草地。头上的天分外湛蓝,翠绿的草甸子上洁白的羊儿在低头吃草,远远望去像一簇簇硕大的棉花。地上的鲜花红的,黄的,白的交织在一起万紫千红,把春天点缀的煞是好看。不过大多数的花小磊都叫不出名字,有一种长不大的草,它的叶子是宽扁形状的,开出的花洁白洁白的,很小很小,不过却是一簇一簇的,等花落了以后会结出一排排长圆形的果实,果实的一头还有细长像针一样的尖刺,外表很像搂地的钉耙。小磊常常把这果实摘下来,舞来舞去,自称是猪八戒下凡。还有一种开着黄花的草更好看,只是不能摘下来拿回家。因为奶奶说那是打碗碗花。家里有了这种花要经常把碗打碎的。小磊就很听奶奶的话,只是在外面玩,玩够以后就一把扔掉,从不带回家里去。
孩子们不仅贪玩,最可怕的是祸害,祸害地里的庄稼,祸害家里的牛羊,麦子刚刚黄了穗头,还不到收割的时候,一群孩子就冲进地里,一把一把麦穗被揪下来,点火烤了吃,鲜甜脆口,各个吃的满嘴冒着香气。大人看到以后就追着骂,孩子们却笑着跑远了。吃饱以后就骑在羊背上,像出征的武士一样,拿着高粱秆子拼刺,把羊撵得围着村子疯狂乱窜。
这群混世魔王把村里所有的大人都烦的透透的,于是大家合计,要把他们这些王八羔子给送到学校去。桃花沟村民太少,村里没有学校,上学要到后街的梨花沟去,梨花沟孩子多,学校已经成立好几年了,于是7岁那年。陈默然就决定,早早让小磊接受教育。
上学的头一天,樱子把家里的碎布找了出来,连夜缝了个大大的书包。这些碎布连接起来做成的书包很好看,上面像绣着花一样,小磊背上以后感到神气十足。樱子手拉手把孙子送到了学校,并且嘱咐他说:“到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不要跟同学打架,人家打你的时候也不要还手。”
小磊笑笑说:“爷爷说,人家打你,不敢还手就不是男子汉,我想做男子汉,所以必须还手。”
樱子苦笑了一声说:“别听你爷爷的,他老糊涂了,要做好孩子,知道了吗?”
小磊问“那人家打我咋办?”
樱子说:“你可以告诉老师啊,让老师修理他。”
小磊说:“如果老师的儿子欺负我咋办?老师会修理他吗?”
一句话把樱子给问怔住了,她不知道小磊会这么聪明,净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这令她难以回答,最后只有笑笑说:“记住不要打人就行了,要做个懂事的好孩子。”
小磊笑了笑却不以为然,一年以来爷爷在闲暇的时候没有干过别的,整天教自己练拳,扎马,翻跟头。学功夫自然是用来打人的,不打人,那学功夫做啥?
小磊被送进了学校,陈默然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他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走起路来腰杆笔直虎虎生风,地里的庄稼仍然有他管理,春生进城以后,他跟狗子就分开了,田地也一分为二,各自管理。只是在秋忙五月的时候,两家才合起伙来干。平常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事。就揽下了一种为人杀猪的零活,逢年过节的时候,谁家杀猪宰羊,人人都会想到他。这些年陈默然很明显已经成为了方圆几十里,远近闻名的杀猪悍将,杀猪从来都是一刀毙命,根本不用第二刀。人称“陈一刀”。
陈默然没有老,而且他也不会老。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走不动,躺在病床上的一天。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铁人。虽然现在他已经58岁了。
从娶小翠过门开始,为小翠他刨过坟墓,为春凤,他闯过关东,干过土匪,洗劫过日本人的炮楼,为了樱子,他舍去了大哥白狼交给他的一切,毅然回到了嘎子沟。为了全村的群众,他不计前嫌,散尽了家里所有的粮食。直到1987年。他45年的风风雨雨,做事不求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求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正像父亲在世的时候说过的那样,人活到这般光景,值了!
现在的陈默然跟以前一样,他没有忘记父亲的遗言。将来把陈家的事业发扬光大。这些年来,陈家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