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自由恋爱
孙茂源疯了。
这个消息竟然在嘎子沟不胫而走。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孙耀文抢走了家里的六柜子银元,将父母给逼疯的。
茂源老汉一走就是六七天,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他的老婆孙何氏发动了本家的十几个侄子来回寻找。最后在40里以外的花子营发现了他。满脸污垢面目呆板,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污泥,他大小便失禁,屎尿在后背上和双腿下结成了硬块,身上的恶臭足以让任何人窒息,就蜷缩在一堵破败的围墙下面。孙何氏扑过去把老伴抱住,哭得死去活来。
刚刚升进高中的风妮从学校赶回了村里,看到爷爷的邋遢的样子同样痛不欲生,她发誓再也不上学了,要好好照顾爷爷安享晚年。
孙茂源一辈子爱财如命,但他知道自己死了以后恐怕一个麻钱也带不走,46年嘎子沟解放以后,他知道生意人不可能东山再起,孙家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于是偷偷卖掉了所有的生意,将那些钱存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儿子,怕他们以后受苦,可看到耀文和耀武不争气的样子他的心就死了。只是希望留给孙子和孙女,剩余的6柜子银元不是孙家的唯一财产,也许只是冰山一角。他跟陈太云一样,多数的钱都换成了黄金,存进了上海一家英国人开的花旗银行。那张存单才是他的一切。为了逃避耀文的苦苦追逼,所以他非疯不可。
半年以后,茂源老汉在孙女和老婆的细心照顾下竟然慢慢有所好转,头脑也开始清醒起来,唯一不能提起的就是钱,只要在他面前提到一个钱字,立刻就会犯病,犯起病来六亲不认。
17岁的风妮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女孩子的身体发育比男孩子要早,渐渐地出现了青春期女孩的特征,人长高了,身体也隐隐约约地出现了线条,一张脸蛋配上丹凤眼,更是美艳动人,少女时那泼辣蛮横的脾气早已不见,变得十分腼腆,看到人就脸红。唯一让她不怕的人就是春生。在田里参加劳动的时候,春生会主动过来帮忙,他却表现的象个淑女,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令风妮捂着嘴偷笑不止。
太阳**辣地照着,树下凉快极了,成了孩子的乐园。躲在树洞里捉迷藏已经不再稀奇,顺着树洞爬上去看书,才是一件最惬意的事。春生常常在上面忘了吃饭,从艳阳高照看到月明星稀。晚风习习地吹过,槐虫不经意地就落在脖子上,凉凉地蠕动着。知了声声,小鸟悄悄地躲在树阴里休息,四周静极了。有时,歌声袅袅地就飘了过来,凄婉而哀楚:正月格里正月正,正月十五挂上红灯,红灯挂在哎大来门外,单等我五哥他上工来。六月里二十三,五哥放羊在草滩,身披蓑衣他手里拿着伞,怀来中又抱着放羊的铲。九月格里秋风凉,五哥放羊没有衣裳,小妹妹我有件哎小来袄袄,改来一改领口,你里边儿穿上。
太阳很好的午后,暖暖的日头便肆无忌惮地落下来,角角落落都明亮起来。这时,远远的玉米地里忽然一阵乱动,细看时,一个男人正对女人动手,孩子们很吃惊,以为是有人在偷生产队的玉米,于是溜下槐树,直奔玉米地。走到跟前的时候大家都傻眼了:愿来是春生和风妮来“打架”。孩子们赶快往家里跑,告诉父亲自己看见的事,被父亲重重地打了一巴掌,不让乱说。小孩就委屈得直哭,为凤妮愤愤不平。
春生跟凤妮的事很快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最后终于传到了孙耀武的耳朵里,孙耀武气得咬牙切齿。吃饭的时候盯着凤妮看个不停,把凤妮看得浑身很不自然,凤妮冲着叔叔笑了笑说:“叔,你看我做啥?”耀武说:“我看看你还是不是我闺女,你的心是不是被春生那个小王八蛋给拐走了!”
凤妮的脸一红,说:“叔,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春生哥只是同学,大家又是邻居,在学校的时候他帮助过我,大家亲近一点是很正常的啊”
孙耀武抬手摸了摸不长胡子的嘴巴,怒道:“亲近总得有个限度吧?犯不着在玉米地里跟人家滚来滚去的,告诉你啊,孙家跟陈家可是世仇,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爹就是被蜗牛给打残废的,还有你叔叔我,这些你都知道,还用我说什么吗?”
凤妮浑身打了个冷颤,五六年前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出现在脑海里,蜗牛那女孩一般文静的面孔,河边芦苇荡里的一幕,母亲新荣悲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