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到我们村,一路上都插满了红旗,共分做七个帮派,其中最成气候的是我们”红五师”还有“红卫兵”和“市联委”。红五师跟“市联委”是死对头,他们把红卫兵拉到了他们一边,准备跟我们决一死战,可我们红五师是真正革命的队伍,为了誓死捍卫**,誓死捍卫胜利成果,我们没有办法,只有动用武力。可谁都知道,我们红五师没有作战经验,只有劳烦你跟白狼跑一趟了。不过你放心,只要白狼能够参加,我的司令完全可以让出来,你的副司令照做。”
陈默然浑身吓出了一层冷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果不其然,前几天白狼就对他说过,从县城到嘎子沟真的是一片红旗飘扬,那些造反派各个气焰嚣张,都说自己是真正革命的队伍。他们各霸一方就像军阀混战一样,三天两头争斗不息,从开始的吵闹竟然发展到了现在的武斗,听说死了不少人。看来这些混蛋们真的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默然听着哈哈就笑了,说:“耀文哥,你可是参加过抗战的啊,拼刺刀拼出来的,对战争并不陌生,耀武的腿不是你一枪刺伤的吗?连自己的同胞兄弟都敢下死手的人,一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何必请教我一个外行人,我又没有打过仗。”
孙耀文听着默然不阴不阳的话语,老脸涨得通红,他知道默然是在讥讽他,满不在乎说:“别装了,你在东北猫儿山的时候好像就是副司令吧?跟白狼做的搭档,那时候你们跟日本鬼子数十次交锋都是大获全胜,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你媳妇樱子,我好像听说她是日本人。”
陈默然大吼一声:“孙耀文,别胡说八道!樱子可是正宗的东北女人,她的家就住在尚志市帽儿山镇,不信的话派人过去打听一下试试看,别什么屎盆子都往的头上扣!”
陈默然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似的,他就怕别人说樱子是日本人,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哪个造谣?剥了他的皮!
孙耀文很狡猾,没有再往下阐述,嘻嘻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着什么急?再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六零年的那个冬天,如果不是你我就冻死在野地里了,六三年如果不是你把我们全家从洪水里救出来,恐怕也没有我孙耀文的今天,哥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这时候樱子一步走了过来,她为二人满满斟了一杯茶,笑了笑说:“耀文哥。你要默子干什么?既然俺家对你有恩,可千万别让默然去淌浑水,大家可是好邻居。”
孙耀文笑笑道:“我让默然去做官,又不是让他去送死,看把他给吓得?在政治的舞台上,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永远没有中间的立场。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中国人一定要有觉悟,你看我,就是回来抄自己家的,我把家里所有埋藏的银元全部拿了出来,跟旧社会划清界线,跟我爹划清界线,我爹那老东西,太没有觉悟了,所以我要批斗他。”
“你说啥?你要批斗自己的?”陈默然差点傻了,也许今天令他吃惊的次数太多,所以已经对吃惊有点麻木,脸上的表情近乎呆板,不过仍然禁不住惊呼了一声。
“是啊”孙耀文说道:“我孙家的生意,在你没有从东北回来以前,就被我爹给偷偷卖掉了,他不但偷偷藏了12柜子银元,而且还有一张美国花旗银行的存单,那存单老头是死活不肯交出来,所以我只好把那几柜银元子给缴获了,换成武器,跟市联委决一死战。”
陈默然是真的无语了,坐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12柜子银元,那是多少钱啊?不过他知道,也许没有那么多,因为当初孙茂源曾经拿出一部分捐给了抗战,剩下了差不多一半,可那一半的银元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孙耀文竟然要拿出来买武器,说是买武器,还指不定要干什么用呢?呵呵,看来孙家是彻底完了。碰上这么个败家儿子,不亡才怪?
过了良久默然才苦笑一句:“那你爹还不得气死啊?就是不被气死,恐怕也要被气疯、,你也不怕被雷劈啊?”
孙耀文黑黑一笑说:“立下壮志凌云志,敢叫日月换新天,我不怕,如果真的有雷公的话,让它尽管劈过来吧。”
话语刚刚落定,忽然半空中咔嚓一声,一个震耳欲聋的惊雷在半空中炸响,竟然将身后的一颗大树劈做两半,吓得孙耀文差点坐在地上,眨眼间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劈里啪啦落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