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发愁眉苦脸地来到女儿蒋明珠的房间里,和她说起王保长来提亲的事情。
蒋明珠似乎没有太吃惊,但她马上哭了,晶莹的泪水沿着清秀美丽的面颊流淌着。“爹,难道你真的要把女儿的一生幸福断送到那个泼皮无赖的手上吗?”
蒋发当然心里也是刀割一般,说:“闺女,不是爹想这样,是你的命该如此啊。上次媒婆来替范家提亲,爹不是也没答应吗?而是这次范家放下话来,说,只要你做了范家的媳妇,保证蒋家的几十口人没有性命之忧”
“爹,这么说你已经答应范家了?”蒋明珠揩了一把眼泪,但眼睛里还是在泪眼模糊。
“俺还没有答应呢,说要来和你商量,第三天后给他们回信闺女,爹知道嫁给范家是委屈了你,可是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蒋发也老泪纵横。
蒋明珠从来不抽烟,却拿起娘的长杆烟袋,撵了一锅烟,用火镰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呛得她连连咳嗽了几声,但她还是把烟袋嘴含在口中,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就从她美妙的红唇里流出来。“爹,按你这样一说,现在还有商量的余地吗?如果俺不答应范家的婚事,不但我哥哥的命不保,就连我们蒋家上下都会被枪决的,是吗?”
蒋发痛心疾首地点着头,说:“闺女,我们蒋家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蒋明珠手里的长杆烟袋在颤抖,朱唇里的烟雾更浓烈地弥漫着,那个时候她的大眼睛里是悲戚绝望的光。“难道这就是俺蒋明珠的命吗?”她不知道是问爹还是问自己,“既然命该如此,那我还能逃得脱吗?爹,既然你已经说三天后答复范家,那就等三天后再告诉范家吧,如果三天里我们再没有什么转机,那我只有答应范家的婚事了。”
蒋发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闺女啊,你这样就对了,嫁给范家也不一定就是进了火坑,如果范子安真的很喜欢你,他也会好好待你的。”
蒋明珠痛苦地摇了摇头,又无奈地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她心里在呼唤着我爷爷:“赵玉昌,你在哪里?”
王保长当天夜里就来到了范家,向范子安回报去蒋家提亲的结果,王保长也仁至义尽地为蒋家说了话,劝说范家给蒋家三天考虑的时间。范子安虽然心急恨不能立刻就娶到蒋明珠,但他也不想逼得太急,唯恐蒋明珠想不开死了就前功尽弃了,于是他说:“那就给他们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看蒋家还怎样?她们已经是翁中之鳖,无论怎样也逃脱不了的!”
他爹范海却皱着眉头一直没表态。
王保长离开范家后,范海才一脸杀气地对范子安说:“你是怎样想的?糊涂,我们绝不能给蒋家喘息的机会,他们蒋家不答应婚事就算了,你干嘛非得要娶蒋家的女儿?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你干嘛一棵树吊死?我明天就派人去给小凤送信,让她加紧枕边风,让宋县长尽快把蒋家定个通共的罪名,然后统统都枪蹦了算了,然后蒋家的财产和千顷良田就是我们范家的了,那不比一个蒋明珠要值钱一万倍吗?啊?”
范子安急忙摆手说:“那不行,爹,俺费尽心机就是要得到蒋明珠的啊,俺这一辈子要是不得到这个女子,活着都没意思,她已经把俺的魂都勾走了,睁眼闭眼都是她!”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就不想想,蒋家的财产如果到手,能把整个八坨子镇的美女都买来,你何苦为一个女子因小失大。”
“爹,你不要目光短浅吗?就算你现在不动蒋家,只要俺能娶了蒋明珠,那蒋家的财产也会迟早是咱们范家的,只不过是将来的事情。”
“你这话怎样说?人家蒋家还有蒋明春继承呢,这次要是让他们起死回生,那是放虎归山,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反倒被蒋家给吞噬了呢!”
范子安凑到范海的跟前,低声说:“爹,你以为蒋明春还真能活着出来啊?那是做梦。他是土匪头子,又帮助过共产党,他的罪名必须成立,俺们想办法保住他一家老小的命,就算俺们念及亲戚之情了,至于他吗?”范子安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爹,你说蒋明春是蒋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他一死,蒋明珠又成为咱家的人,你说将来蒋家的财产是谁的?爹,你想过吗?就算我们现在把蒋家上下赶尽杀绝,那蒋家的大部分财产是会充公的,我们只能买到他们的土地而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