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升起一个高度,叶佳期捂脸放声痛哭。
她哭得很大声,像是要把心里头所有的沉痛都哭出来,她想哭。
乔斯年拍着她的肩膀:不哭了,再哭下去身体会垮,他不希望你哭。
斯年叶佳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近梗塞。
哭声在空荡荡的墓园里回荡,断断续续。
乔斯年的一颗心揪痛着,他知道她免不了会哭,但没想到她哭成这样。
卓远航的去世她都能哭成这样,当初他被江水冲走,她得哭成什么样?乔斯年有点不敢想。
虽然孙管家后来跟他说过一些,但听说和亲眼见到怎么能一样,乔斯年于心不忍。
傻丫头。
叶佳期哭得说不出话来,靠在墓碑上抽着气,哭得小脸通红。
卓总我没想到上次见你就是永别了,如果知道,我一定拉着你的手不松开,我一定让你跟我回去是我的错
佳期,你怎么能这样自责?你明明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很多事,卓远航也不想,可它们却已经发生了。乔斯年搂住她的肩膀,生怕她哭得倒下去。
斯年他有遗嘱吗?
没有。乔斯年道,他给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后事,唯独没有写遗嘱。大概在他心里头,能做的一切生前都已经做完,能说的话也都说了,其余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叶佳期神情恍惚,是啊
该说的都说了。
她终于真真切切明白他那天撑着伞站在雨里说我怕今天不说以后也没机会说了的意思。
那晚上如果不说,她就听不到他的心里话了。
他家里人呢?
他哪里还有什么家里人。乔斯年叹息,香港那边的人忙着分割家产打官司,没人来看他。他的朋友们大多也还不知道消息不过我想,你能来他就满足了,其余人都是陪衬。
我很感谢他在芝加哥和青山村对你的照顾,这是我的心里话。原以为他会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平步青云,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些。
乔斯年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风吹起乔斯年的风衣外套,他深邃的眸光里是悠远的光泽。
叶佳期的发丝沾了泪水,她呆呆地看着火光,久久没有再说话。
沉默,安静,悄无声息。
乔斯年也没有说话,陪她烧着纸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风吹遍了整个山头。
今天大概是一个阴天,东边始终没有太阳升起来,到处雾蒙蒙的。
乔斯年就这样陪着她。
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低血糖,叶佳期扶着墓碑站起身时,眼前一片昏黑,双腿一软,往前栽倒!
佳期!乔斯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瞳孔紧缩!
佳期!醒醒!乔斯年掐了她两下,没有任何反应。
他熄灭明火,抱着叶佳期离开墓地。
这里寒气太重,他不该让她呆这么久,她身体本来就弱。
叶佳期的头发都被雾气打湿了,乔斯年抱着她飞快地车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