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连绵的夜雨中,乔斯年开车回到江家别墅。
路上,江瑶在医院里给他打了一个电话:evan,还在公司吗?刚刚宝宝踢了我一下,动得好厉害,你说她会不会想出来了?
可能吧,也该出来了。乔斯年嗓音清冷,如这外面的冷雨。
你身体不舒服?我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对劲,你别太累了,工作什么的,又不急这一时。
我晚上会去医院看你。说完,乔斯年直接挂上了电话,没有回答江瑶的一个问题。
天空漆黑,只有路边的路灯闪烁着朦朦胧胧的光,地上的水洼也都被投射出莹莹光泽来。
黑色的迈巴赫在雨中疾驰,溅起无数水花。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江家别墅门口。
没等他走进客厅,手机响了。
乔斯年,你在什么地方。是江宽的声音,急迫中带着隐怒。
江家别墅。
你还有脸回江家的别墅?工地怎么回事?银行怎么回事?股份又是怎么回事?我在普吉岛呆了一周,你都在干什么?那头,是斥责的声音。
这个点,你应该到纽约机场了,从机场开车到别墅,四十分钟。那么,四十分钟后见。
你!乔斯年!江宽还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乔斯年已经挂断电话。
客厅还是老样子,富贵华丽,墙壁上很多油画都是用金线装裱的,十分奢侈,处处都散发着华贵的欧式风。
没有乔斯年的吩咐,佣人们没敢来客厅,因而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栋别墅是江宽后来购置的,花了上亿的资金,极尽奢侈,前前后后占地面积也十分庞大,房屋众多,佣人也很多。
茶几上有一壶绿茶,还很烫。
乔斯年倒了一杯茶,茶水顺着茶杯壁流下,氤氲出白色的水雾,空气里浮动着清幽的茶香。
他静默地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偶尔会闭上眼睛养养精神。
手机不停地在震动,江宽一直在给他打电话。
不过,他一个都没有再接。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纵使别墅隔音效果很好,依然能听得到哗啦啦的声响。
茶香浮动,一室寂静。
客厅里那台古老的摆钟一直在动,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乔斯年的头没有痛,思绪倒是比任何时候来得清晰。
他没有喝酒,也没有点烟,只是静静坐着等待江宽的到来。
这几十分钟的时间仿佛比一个世纪还漫长,他没有等人的习惯,也没有人值得他去等。
但他对时间有着精准的把控性,不需要看手表就知道,江宽还有多久能抵达别墅。
他的一颗心跳得极为均匀,前几日那躁动和不安已经在缓缓平息,只是,心口缺失的那一块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找回来。
也许下半生,他就只能靠着这残缺的半颗心终老了。
浮生一梦。
做错事,都得付出代价,他也不例外。
窗外,风起云涌,大雨滂沱,西风卷起枯叶纷飞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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