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等了多久,酒店的门铃响了。
叶佳期正托着腮迷迷糊糊,门铃一响,她跳起来,穿着拖鞋就跑过去。
门外,正是乔斯年。
她个子比他矮,抬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他换了一身黑色长大衣,眉眼依旧冷峻不羁,浑身散发着矜贵优雅的气息和高冷的寒意。
酒店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倒给他硬朗的棱角添了几分柔和。
她看向他,他也垂下眼睑。
我知道你会来。她倚靠在门边。
她真是天大的面子,一条短信就能让他过来。
这在京城,是何等的殊荣。
乔斯年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他离她有一步的距离。
有话要跟我说?嗯?乔斯年看向她。
嗯,进来吧。叶佳期转头。
乔斯年没有说什么,随她进来。
她走上前,很默契地替他解开大衣纽扣,将他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简简单单的动作,再寻常不过。
也就是那些年养成的习惯。
她的房间不大,空气中飘散着红酒的醇香和精油的芬芳。
乔斯年在椅子上坐下。
她走到桌子边将倒好的红酒递给他,自己也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乔斯年接过高脚杯,淡淡道:我说了,不准喝酒。
乔爷,结婚礼金都给我了,还要管我吗?叶佳期笑了,嘴角边是两只浅浅的酒窝。
一句话,说得乔斯年噎了一下。
要跟我说什么。
你今天出院了吗?烧退了没有?
有话直说。乔斯年眉头一皱,凌厉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
他如鹰隼一般的眸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锐利,叶佳期心口颤了一下。
小时候,她可害怕他这样看他。
因为她只要一撒谎一做错事,被他这样一看,免不了就心虚。
没什么话,我明天回芝加哥,这次过去,我就不回来了。乔爷,你说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对京城还有感情?乔斯年淡淡问道。
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你知道吗?我走在街上,每一个地方都充满记忆。就比如这条街,你还记不记得,你带我来过。
叶佳期语气很平静,轻描淡写。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颊浮起浅浅的红晕。
她坐在他的面前,托着腮,神思游离。
乔斯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高脚杯,头稍稍一偏:嗯?
不记得了呀,我猜你也不记得了。叶佳期傻傻地笑了,你很忙,记不得也是正常。这条街,以前两边还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这儿以前是个很小的动物园,也没什么动物,但有一对大熊猫,很可爱。
我没见过熊猫,一心想要过来看,就缠着你要过来。
你不肯,又禁不住我软磨硬泡,说要是我期末考数学考满分,就带我来。虽然那时候很容易考满分,可我数学不好,所以你就是故意的。说到这儿,叶佳期的嘴唇撇了撇。
灯光下,她微醉的模样倒是十分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