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的清晨,她带着她的行李箱踏上机场。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飞机起飞的时间,一个人默默来到机场。
清晨的风中带着丝丝甜味儿,像是露珠的气息。
深呼吸一口,都是青草和绿树的香气。
这是夏天特有的气息,深深镌刻在脑海里,如刀刻一般,无法抹去。
这几天都没有再下雨,外面特别闷热。
叶佳期穿着一身紫粉色的及膝连衣裙,用发圈将不长的头发扎起,看上去十分清爽。
她没有化妆,瘦弱的手里拖着一只沉重的行李箱。
来京城时她一无所有,离开时,也是孑然一身。
她害怕别离,所以她没有告诉宁安和霍靖弈,她走了。
等到他们发现,她已经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她给宁安留了纸条,她希望安安能幸福。
叶佳期下了出租车后,迎着太阳提着沉重的行李往机场走。
哎
一不小心,叶佳期走路没看好,被台阶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手上蹭破了一块皮,叶佳期从地上站起来,心疼地吹了吹。
真疼啊。
膝盖也蹭破了一块。
有血流了出来,叶佳期咬咬牙,低头简单处理伤口。
有需要帮忙的吗?机场服务人员走了过来。
有医务室吗?
有,随我过来。
好。
叶佳期扶着行李箱,踉踉跄跄跟在工作人员身后。
挺狼狈,走个路都能摔倒。
膝盖蹭破了皮,还挺疼。
太阳烤着她的头顶,有一层层的汗水从她的额头流下。
叶佳期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茂密的香樟树下。
副驾驶位上的男人脸色沉峻,目光幽邃,一双凌厉的眸子里透着不明的光芒,如深潭水,幽不见底。
他看到叶佳期拖着行李箱走下出租车,他看到叶佳期摔倒。
良久,他点了一支烟。
尼古丁的气息能刺激神经。
烟味儿在车里扩散开来。
爷。驾驶位上的孟沉转头看了他一眼,双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回去吗?
乔斯年抽了一口烟,淡淡道:走吧。
孟沉点点头,调转车头。
车子如一只黑色的利箭,很快消失在了机场清晨的朝阳下。
孟沉将车开上高速:爷,去集团吗?
去墓园。
孟沉的手微微一顿,心口不可遏制地沉了沉。
墓园
路上,在花店里,乔斯年买了一束白菊。
孟沉知道,这个日子,离灭门案发生的日期没有几天,乔斯年去墓园也是情有可原。
孟沉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墓园里葬着秦倾,还有那场事故中丧生的乔宅的人。
包括孟沉的父亲。
时隔多年,孟沉的心里已经没有太多波澜,毕竟二十多年已经过去。
他和乔爷都已经从不足十岁的孩子,长成了三十而立的男人。
该承受的都已经承受过,谁还能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孟沉也买给父亲买了白菊,陪同乔斯年一起去墓园。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灼热的阳光从天空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