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她旁边,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几句。
赤芍一怔,随后微微颔首,神态瞬间变得恭敬,再无刚刚的高高在上。
安岚往那位香殿侍女过来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停着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车厢朴实无华,唯拉车的神骏极惹人注目,阳光下,通身皮毛光亮,绝非普通人家能养得起。
她不由握紧双手,心里无端生出几分紧张,那车里,难道是白广寒大香师?
不然谁能让赤芍改变主意!
丹阳郡主和谢蓝河及方玉辉等人,也都顺着安岚的目光往那看过去,大家心里都有同一个疑问。而就在这会,赤芍转回身,眼睛再次扫过他们,然后开口:“进入香殿后,不是从此就过上有人伺候,与世隔绝的好日子,特别是身为大香师身边的侍香人,更是需要亲自为大香师打理许多庶务。如此,能入选者,需是无论在接人待物,还是在面对突发事情时,都能表现的沉稳冷静,不卑不亢,并且心思细腻,任何时候都能做出最有利决定的人。”
陆易阳愣住,张了张嘴,只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赤芍接着道:“未能入选者,或者性情暴躁,易冲动;或者受人左右,人云亦云;或者心思不正,处事不公;或者胆小怯懦,遇事慌张无措。这几点,但凡沾了一样,都不够资格进入天枢殿。”
陆易阳面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他当然知道,这几句话中,自己沾了哪一点。
可是,他依旧不服,于是赤芍的话刚落,他就抬手指着谢蓝河他们道:“那他们呢?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这样,难道就只凭在方园那短短的一段时间,便能断定他们日后遇到任何事都不会有这些情绪!”
面对这样的质疑,赤芍依旧木着一张脸,平铺直述地道:“他们几位,在面对此命案时,无一表现出惊惶失措或烦躁不安的情绪。除此外,你们几位意欲将嫌疑的要点推到安岚身上时,谢蓝河当即指出你们时间上的差错,说明其心思细,反应快;丹阳郡主,方玉辉和方玉心虽无特别的表现,但是处事大方,观察入微,没有因起突发情况而乱了手脚;至于安岚,在第二次面临质疑时,依旧不见惊惶失措,反而愈加冷静,用事实来说服别人证明自己,可谓心思细腻,临危不乱。”
陆易阳哑住,无法反驳。
安岚和丹阳郡主等人心里却都是一惊,赤芍刚刚分明没有进方园,可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却似她当时就在场一般。
难不成,方园里早就有天枢殿安排的人?他们自进如方园的那一刻起,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着?!
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自心里升起,难道说……今天的命案,也跟天枢殿有关!?
只是这个想法一出来,安岚马上就否掉了。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疑问,只是要开口是,陆易阳又是一声质问:“那甄毓秀呢?她甚至这个时候都在方园里睡觉,连脸都没露,她又凭什么能被选中?”
赤芍道:“今日甄毓秀没有任何表现,本身就是一种表现,更何况,第一次晋香会时,甄毓秀的表现并不俗。侍香人是俗人,为大香师处理俗事,与达官贵人打交道时,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的样子都不能做得难看。”
陆易阳大声道:“我不服!”
赤芍道:“在运气面前,每个人都不服,但不服并不能让运气站到你那边。”
“我——”陆易阳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却发觉自己再无话可说。
公平吗?似乎公平,又似乎不公平!
苛刻吗?当然是苛刻的,苛刻到你甚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被踢出局。
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都不能放松,都不能掉以轻心,都要竭尽所能地努力!
有人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委屈,以为终于洗脱命案嫌疑,可以回去好好准备香品,明日开始参加新一轮的晋香会。却不想,期待的心情还来不及建立,就被突然告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你被淘汰了!
赤芍没有看是谁在哭,也不关心,解释清楚后,就看向丹阳郡主这边:“三日后上午,我在天枢殿门口恭候各位。”
她说完,就要转身,安岚忽然开口:“请等一下。”
赤芍站住,看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