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安岚愣了一愣,有些茫然地抬起脸。《+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晚风穿林而过,亭外落花如雨,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面上的轮廓。
是那张脸没错,可是,似乎又……她小心打量着眼前的人,七年的光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痕迹,确实是跟记忆中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但,仔细看,眼前的人眉眼含笑,气质温和,初见就令人不由生出亲切之感。
而记忆中的那个人,孤高清冷,触不可及,宛若天上星辰,美丽得不真实,遥远得像一个梦。
少有人敢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而且表情还这么呆傻,景炎不由呵呵一笑,随后道:“起来吧,这么跪在地上不觉得凉吗。”
真不是白广寒大香师吗?可……长得一模一样!?
安岚心里愈发不解,虽极想问他是谁,却还是在话将出口时忍住了。
不说对方这身气派,单论他能独占怡心园品茶赏花,便知其身份定不简单。她虽只是源香院的香奴,却也知道,有些贵人的身份,不是她们这等人可以打听的。
起身后,安岚垂下眼,惴惴不安地道:“不知公子叫奴婢过来,有何吩咐?”
景炎打量了她一眼:“你叫什么?”
安岚回道:“奴婢叫安岚。”
“安岚。”景炎品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会煮茶吗?
安岚略迟疑地摇头,景炎却已将羽扇放在她面前:“看着火,这已是 第 002 章 外生枝才好,于是迟疑了一会,就收住心里的疑问站起身,屈膝道:“公子若没别的吩咐,容奴婢告退。”
“确实不早了。”景炎也站起身,抬眼往外看了一会,“我送姑娘一程,权当是弥补耽搁姑娘的时间。”他说完,也不待她应答,自顾出了亭子。
安岚一愣,随后心里一亮,忙跟上。
若跟着贵人出去,那走的必是南门,如此倒真省了她诸多麻烦。
坐上马车后,安岚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离马车不到两丈远的地方,马贵闲和陈露正并肩而行,两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刚刚只差那么一点,她就跟马贵闲迎面碰上了,真是万幸……
马车一路顺利出了南门,在源香院前面那条小巷的路口停下时,安岚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多谢公子!”下了马车后,她又朝马车福了一福。
景炎掀开窗帘:“可赶得及回去?”
“多亏公子相送,赶得及。”安岚点头,再看那张脸一眼,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奴婢觉得公子和白广寒大香师长得实在是相象,不知,不知应当如何称呼公子?”
“鄙姓景。”看着安岚那愣怔的表情,景炎嘴角往上一扬,又道,“在下只是一介商人,日后若有缘再见,姑娘无需拘谨。”
“不知公子可认得……”安岚还要问,景炎却只是笑了笑,就放下窗帘,令她的话停在口中,怔怔看着马车离去。
目送了一会,安岚再不敢耽搁,收起心里越来越多的疑问,转身朝源香院小跑过去,正好赶上院门将关上之前递上外出的香牌。看门的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暗讽了两句,便递还香牌,让她进去了。
源香院的角灯已亮起,烛火下,院中的花木植草愈显葱茏,院中的小路更显深幽,而两边的走廊尽头,因烛光照不过去,所以看起来黑洞洞的,像一张噬人的大嘴。
安岚暗暗握了握手里的香牌,去找陆香使交差,为今日能出去,她和金雀花了整整一年的积蓄。
“我还当你不回来了呢。”接回自己发出去的香牌,陆云仙哼了一声,瞥了安岚一眼,“被那里迷住眼了吧。”
安岚谦卑地垂下脸:“都是托陆姐姐的福。”
有不少香奴因外出办差,被客人看中,从而脱离奴籍。亦有好些香使被贵人看上,从而进入高门大户,享尽富贵荣华……这种种境遇,引得源香院内不少人欲要效仿,因此外出办差就成了香馍馍,很多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宁愿倒贴银子,也要争抢着出去露脸。其实一步登天,翻身做主的事,哪里会这么轻易简单,但却没有人去制止这样的行为